爱一个不知何时才会产生回应的人是件很煎熬的事,十四岁的邵昭尚且年少,但已经坚定了这件看不见头的远征。
她牵着莫兰行去看四境风景,客来镇,落霞城,孤鹜城……看鸾鸟群如霞光照耀满天,看银河月光如雾罩下。转了好大一圈,三人都从少年长成强者,旅途才停下。
这长长的路程中,无论生死,只要和莫兰行在一起就是甜的。
邵昭极力按捺住自己的爱意,因此也没能发现莫兰行经百年岁月对她萌生的另一颗心。
爱欲,爱欲,爱和欲参半,在失去了心的情况下,莫兰行不懂爱,但对邵昭有了欲念。
想牵她,想抱她,想吻她,想她唤他以最亲近的名字,想和她做最亲密的事,想为她遮蔽风雪,想同她相伴直到寿元耗尽。
邵昭是他提起夫人一词时唯一想到的名字。
每一簇欲念之火都是莫兰行的情动,他终于再一次明白那是喜欢。
他想娶邵昭,想要摘下他的明月,惴惴不安地对邵昭委婉道:“我有一字,名路止。”
字可不是谁都能称呼的,除了父母老师,只有妻子。
邵昭笑着看他。她这时本该夸他表字好,本该转移话题,假作什么也没听懂。
可是她的嘴唇刚动了动,旋即漾开笑容。
“好啊,那我就叫你路止了。”
本不该答应的事,她话到喉口,却没说出来。她微微觉得有些怪,倘若没有答应,会是什么结果来着?
她的应答是点燃荒原的大火,欲念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床榻上温柔缓进,书桌上抵死相合。邵昭坐在窗台上,仰头迷离地看窗外一小片深蓝色的夜空中,被云遮盖大半的月亮。
灰蓝色的云雾在月亮上缓缓流动,月亮不断被遮盖成不同形状,盖住大半成弯钩状时,月色越发显得亮堂。
夜风微凉,吹在邵昭的肩头让她打了个哆嗦,但全身的热度还是没能降下去。
莫兰行的发冠已经滚落了下来,乌发和她的纠缠在一起,还有些许黏在他的脖颈和手臂上,和她贴着额近距离对视时,他代替了天上的月亮落入眼眸。
“凉吗?阿昭。”喑哑的声音温柔如水,在这深夜里却是又放了一把火。
邵昭轻快地笑了笑,一手按上他的后颈,说:“我快热死了。”
他们从未拥抱得如此严丝合缝,而这相拥在他们漫漫余生里将会成为最平常普通的事情。
去过朱清山后,莫兰行给了邵昭一场大婚。
婚礼上来了许多人,衡渊真尊坐在高堂上,郁桓寂抱着剑靠在一边,满脸不耐烦地往邵昭手里塞西海鲛珠算是份子钱。
常鹤仙也踏着山河卷来恭贺他们,邵昭笑意盈盈看着宾客,里面都是她喜爱的人,她终于跑出了仙乡,越过了高山。
眼前景是心中所愿,身边人,是求终有得。
她觉得很满足了。
“邵哥,你这样就做我奶奶了,那我以后是管你叫哥还是奶奶?”
邵昭的笑容凝在脸上,迟疑地看向那个银冠锦衣的少年。
他长得和莫兰行还是有点像的,邵昭眯了眯眼,小心地喊出那个名字:“莫兰……生?”
说出这一个名字,而后其他人也点亮了。白金银,江如秋,卫青城,万炉宗的诸位师长……
“不对……”她退后几步喃喃道。
莫兰行担忧地扶住她:“阿昭?”
她仰头看向爱人,俊美的容颜一会儿像石英水畔初见时那样,一会儿又是现在完全长成,沉稳温润的模样,很不真切。
不对。
莫兰生的出现让她忽然想不起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时间。
衡渊真尊在世时莫兰生他们都不在,莫兰生他们在时,衡渊真尊早就陨落了。
衡渊真尊因为什么陨落的来着?
还有常鹤仙,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