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藏在阴影之中的放纵连邵昭自己醒酒后都忘了。记住了那晚的除了烟花,除了莫兰行以外,不会再有旁人了。
如果不把鸿蒙英算进去的话。
那时莫兰行当然知道鸿蒙英在看着他们,所以他更加肆意妄为,几乎把小狐狸揉软了按在怀里。
他是故意的,也不怕被看。
鸿蒙英和他的心思差不到哪里去,在渴求思慕上如出一辙。
只不过他更龌龊卑劣些,还会趁人之危。
莫兰行静静地看着鸿蒙英,等待着他把那一晚说出来,等待着邵昭知晓后的表情,会是平静无波,还是惊骇厌恶……无论是什么,他都会接受。
可鸿蒙英只是那样带着汹涌敌意看他,如同才长出利齿的幼虎意图捍卫自己领地那样喉咙里发出威胁低吼。
除此以外,没有再说别的。
最终是鸿蒙英松下劲,与莫兰行擦肩而过,背影看上去焦躁恼人。
邵昭讪讪地把玩手中朱笔,拽拽莫兰行的袖子小声问:“你们,有小矛盾?”
“嗯。”莫兰行点头,笑说,“但你无需担心。”
邵昭回想刚才鸿蒙英几乎要和莫兰行打起来的架势,心想这好像不是“无需担心”的范畴。
说起来鸿蒙英虽然傲娇有时无理取闹,但也算是尊老爱幼杰出青年,莫兰行更是因为辈分一直是以长辈的身份看待这些少年,这两人之间居然出现也会那种气氛。
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小插曲虽然让人困惑,但邵昭也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做着手里的事情。
再见鸿蒙英的时候,他居然做了帮忙派药的活。
“你不是忙吗,我帮你一些,不好?”邵昭问他时,他动作不停,药碗放入病人双手中,淡然道。
“挺好的……”
哪都挺好,就是突然这么亲切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邵昭抖了抖,勉强笑了笑,又去到别处。
下面的景象站在内宗高阁上俯瞰一览无遗。
莫兰行靠着木栏,视线始终追随邵昭的身影,偶尔看到鸿蒙英时皱了眉头。
公孙无落靠过来,朝下面扬扬下巴:“人家都知道献殷勤,你光看着?”
莫兰行看他:“那你倒是让我下去。”
公孙无落道:“这不是晚了嘛。”
莫兰行不想再理他,转身走入内室。
安神香的味道被风吹淡了许多,竹帘后,一只病态白的手撩开一角,露出里面虚弱但依然清俊的男子面容。
他是医宗宗主华枞。
不受控制地一阵咳嗽后,他蹙眉抱歉道:“到底是在下麻烦了尊驾。”
“四百年前本就是我欠宗主一命,现在就当还上了,宗主无需介怀。”莫兰行关了窗道。
华枞虽然病容尤在,但休息好了也已经能坐起身下榻走动一会儿。
公孙无落毫不顾忌地大开腿坐在桌上,给华枞甩过去一杯茶说:“莫兰氏的疗愈术也只能给你治个半好,华枞,你是怎么把自己的身体弄成现在这样的?”
莫兰行接下那一杯茶,放入华枞手中,说:“宗主不是天生体弱,可衰弱成这样,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件事,说来话长,若非情况即将失去控制,在下绝不会叨扰尊驾。”华枞捧着热茶,手作拳状抵在唇边轻咳。
他抬眼,清俊儒雅的脸上带了忧色。
“这事,还是同四百年前那件事有些关系的。”
公孙无落不动声色地看一眼莫兰行,后者神色淡淡,只是手指微微蜷起。
四百年前的南境还不是现在这样的。
那时的南境虽然也是富饶美丽,但在医宗和百花山庄两个仙门之上,还有巫修。
人人都知道,巫修的祭司是一个不足二八的少女,在祈祷神谕时,会跳最庄重的请神舞。
那名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