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长廊里,灯光有些过于苍白,冷冷洒在漏满了雨水的老旧水磨石地板上。雨声滴滴答答,有一阵没一阵,枯燥又有规律地飘打在玻璃窗上。或许天气过分潮湿,玻璃外面已经凝结了水雾,阴冷的温度随着寒风侵入衣服里,足够冻得人一哆嗦。
这样诡异寒冷的天气,实在不适合出门,更应该躺在家里开着暖气,吃着零食,美美地追剧。
吴知非的皮肤已经随着温度的下降泛起红色血丝,电梯门又在她面前打开,轿厢里的光线比走廊里更加明亮,好像在蛊惑她,快点儿进来吧,去那个温暖的地方。
吴知非看着电梯,仿佛不受控制地脚步朝电梯走去。一步,两步,她离电梯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半米的距离。走廊里的灯貌似比来时亮了一些,吴知非背对着走廊,面朝电梯,只见在微弱的灯光下,一条长长的影子随着墙壁正在往天花板攀爬。
影子悄无声息地,像一条游走的爬行动物一样,又从天花板滑到了电梯上方。
它静静地就停在了吴知非头顶处,与灯光的影子混到一起,细看才能发现那影子竟然有长长的尾巴。
吴知非好像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她仍然拿着罗盘,拎着桃木剑,好像在辨认方位,又好像在犹豫要不要离开。她低着头,既不看不清表情,也看不到行动。
影子忽然就等得有点着急了,它还是没耐住性子,悄悄又把身子往下垂了垂。长长一条影子出现在灯光下的电梯门上方,格外突兀且不合时宜。
等它还未反应过来,比它逃匿动作更快的剑气就已经从斜下方挥出。桃木剑快得没影,影子终于看到了吴知非的表情,那是守株待兔的笑容,等它明白女人的诡计时已经晚了,它那条长长的尾巴已经被一分两半。
“就你这小东西,也想给我捣乱,嗯?”影子快速想要逃跑,奈何它的身体直接被接二连三的剑气撕成了碎片。片片黑影掉落在地,就像燃烧后的灰烬。
吴知非从背包中迅速掏出一张显形符,显形符才刚刚抛出,黑影就慢慢变回了本来的样子。一个捧着自己肠子,肚子破了一个大洞,血迹明显的横死鬼。
这横死鬼委屈屈看着吴知非,随着它现出身形,走廊里的灯光忽然变得更加明亮,整个走廊亮堂干净。虽然依旧没有什么人影,但是气氛让人安心。
吴知非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可怜的鬼,说它可怜是因为这鬼看起来也像死了得有好几十年的样子。毕竟它穿的衣服样式实在太老旧,但是这鬼依旧保持着一副死前的惨状模样。
越是接近死前模样的鬼,道行就越浅。也就是说这鬼死后的这些年里鬼力一点儿不见长,要么是这只鬼从没有害过人,要么是这楼里还有其他的鬼怪在抢夺它的食物。
“不应该啊?这座大楼里的人应该很多才对,为什么你到现在都是这副样子?”吴知非走到横死鬼的身前问,横死鬼听到吴知非的问题撇了撇嘴,大滴大滴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它双手作揖,不断跪在地上磕头,一边指着楼里冲吴知非使劲摇头,一边又指着自己的嘴巴呜呜呜说不出话。
吴知非跟鬼打交道多年,模糊明白了横死鬼的意思:“你是哑巴?”
横死鬼死命摇了摇头,想了想,又忽然点了点头。
吴知非给搞蒙了,她猜到:“难道你之前不是哑巴?变成鬼以后才成了哑巴?”横死鬼的头就点成了了拨浪鼓。
吴知非笑:“还真给我猜对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放你一命吗?是就点头,不是摇头。”
横死鬼点了点头,乌黑的眼睛里只差没写真诚二字。
“你害过人吗?”吴知非问它。
横死鬼摇摇头。吴知非看着明亮的走廊,狡黠一笑:“你是没害人,可是你吓了我,该怎么办呢?”
横死鬼就瑟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吴知非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