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青帏小车悄悄驶出京城。
他们的方向也许是江西,也许是江南,不过谁又知道呢?注定引不起任何波澜。
嘉成十九年,注定是充满了新气象的一年。
随着河南等地,以及朝中吴系一派人纷纷落马,自然空下了许多位置。嘉成帝提拔了不少官员,朝中一片新气象。
而因为嘉成帝手持那本从吴家抄出的册子,谁也不知里面到底写了什么,还有什么内容。所以与吴系以前有过来往的官员,俱是人人自危。
都十分消停的情况下,嘉成帝自然朝权在握,朝廷上下如臂使指,说不出的顺心如意。
借此机会,内阁也有所变动。
随着吴阁老被满门抄斩,高居首辅位置的徐阁老终于可以功成身退。
其实以他的年纪,早就该退下了,尤其近两年多是健忘,入宫来内阁的次数屈指可数。
之所以嘉成帝不许他告老,不过是占个首辅的位置。
内阁本是八人,这一下去了二人,还是首、次辅的位置。表面上大家与寻常并无两样,实则早已蠢蠢欲动。
嘉成帝的安排彻底打消了这种蠢蠢欲动。
他提了前浙江按察使叶莒,及礼部左侍郎林邈入阁,又提了谭亮谭阁老作了首辅。
命令发下后,朝中一片哗然,却又不意外嘉成帝会这么干。
这样一个专断独行的皇帝,怎可能把首辅之位让给有才之人。当然也不是说谭亮无才,不过谭亮的年纪也就比徐阁老小了几岁,如今也是七十好几的人,这般年纪能做什么,不过是占个位置罢了。
其实嘉成帝的种种安排早已有了迹象,叶莒乃是嘉成帝的人,也是位能臣,因为资历不够,所以先是放出去主持各地乡试,为其积攒人脉,再是放置浙江这个至关重要之地。
如今镀金回来,也合该是入阁了。
倒是林邈的入阁,让朝中很多人都有些看不明白。
因为此人一直籍籍无名,虽是入翰林院后,就被提拔成了中书舍人,后升至侍讲学士,再之后做了礼部右侍郎。
这确实是为朝臣入阁的路线,可朝中比他出众的朝臣不是没有,怎么偏偏就轮上了他。
只有那些许人明白,此人能入阁大抵还是因为收了两个好学生。
一个陈坚,明摆着是徐阁老的接班人,只是资历和年纪都不够,暂时还在翰林院里任着侍读学士,教着几位皇子读书。
干得是清贵的差事,待熬够了年头,入阁是可以想象的。
一个薛庭儴。虽是这师生二人自打入了朝后,就不再来往,可这种不再来往明摆着就是做个样子,谁知道内里如何。
于名分上来讲,此二人就是师徒。
这个薛庭儴就不得了,浙江平乱开阜,不过十年不到,便坐上正二品的高位。这趟回京又被封为太子少傅,去一趟河南赈灾,直接把吴系一脉俱都拉下了马。朝中文武百官,舍他其谁,恐怕没人有这种手腕。
这样的国之栋梁,再加上其六元及第的光环,日后铁板钉钉的阁臣,青史留名的人物。
所以,林邈会入阁也能想象。
不管下面人是如何猜测,总而言之朝堂上经历了一次新的洗牌。洗牌之后,朝堂又是如何局面,暂时谁也不知道。
而值此之际,薛庭儴也有了实缺,被任命为户部右侍郎。
以其的资历,乃至功劳,都足够了。
可三十岁的户部堂官?也算是创了新例。
薛庭儴又大出了一次风头,其中种种暂不细表。
对于招儿来说,男人升不升官,对她来说似乎没什么区别。
她现在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搬家。
搬家这件事看似不起眼,实则里里外外要打理的事太多,再加上又面临招娣临产,薛庭儴升官了,总要摆个酒吧。
这些都是事,全压在她一个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