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作为曾经差点娶上阁老之女的人,陶邑同心里一直憋着口气,就想哪天娶个高门贵女,也好扬眉吐气。
可经过之前的一出,就算有人看中他,也不敢也是不想去捡吴家不要的东西,也因此他竟是一直未娶,一大把年纪了,至今还是光棍。
如今倒好,兜兜转转,男未婚女未嫁。
牛郎配织女,合该是天定的因缘。
吴阁老听后,也没说什么,既然是他曾经选中的,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并不知道,那些外表光鲜瓤子里苦的婚事可多了,冯姨娘给吴宛琼选中了陶邑同,可不是让她去享福的。
其实若吴宛琼在吴家的地位不变,这门婚事并不差。
陶家的家境虽是差了些,但有吴家的帮衬,吴宛琼又是吴阁老独女,陶家能娶回吴宛琼,无疑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可惜吴宛琼如今爹不疼娘不爱,还被亲爹视为灾星,没有吴家的帮衬,她无疑是从一个苦水窝,又滚进了另一个苦水窝里。
陶邑同没爹,就个寡妇娘。寡妇娘本来在山东,可总不能一直和儿子分开,就搬来了京城。
陶家本就穷,京城居大不易。之前陶邑同一直赁房子住,如今住的房子还是吴宛琼的陪嫁。
当初冯姨娘给吴宛琼准备嫁妆,吴阁老甩手不管,反正也不能实地去看,宅子一座,那就是宅子一座了。
就是宅子破了些,偏了些,也小了些。
至于银子没给一分,全给的不能吃喝的家具布料。看似嫁妆也不少,其实过起日子来,谁过谁知道。
这些吴宛琼都忍了,本来经过那一场事后,她便心如死灰。嫁不嫁人,嫁给谁,怎么过,她都无所谓。
可真过起来,她才知道其中有多苦。
陶寡妇是个厉害的,撒气泼来人鬼皆避。
吴宛琼倒是个才女,也有脑子,可斯文人的处事方法和泼妇对上,且这个泼妇在名义上是自己的婆婆,那只有一败涂地的下场。
陶寡妇本就嫌弃吴宛琼是个寡妇,又见儿子娶了阁老家的姑娘,也没能改变家里的情况,就更是嫌弃儿媳妇。
陶邑同本来还护着吴宛琼,后来知道吴宛琼被吴家人厌弃,自身的不如意都被迁怒至对方身上。
一去几载,其中心酸不用细述。哪知这次轮到吴阁老倒大霉了,吴家如今被锦衣卫的人看了起来,吴阁老被关入北镇抚司。吴宛琼这个做女儿的,平时无人问津,可若是真是出了什么抄家灭族的大事,她就算是个外嫁女也跑不掉。
尤其陶邑同是个官,是官就怕被连累。
这不,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竟是硬拉着吴宛琼去拦了薛庭儴的车。
说薛庭儴是主审官,让薛庭儴不看僧面看佛面。
吴宛琼就是这种情况下,见到薛庭儴的。
去之前陶邑同没告诉她,反而哄她说是过年给她买布做身衣裳,谁曾想竟是堵了薛庭儴的车。
……
“本官并不认识这位…姑娘,若是无事,你们还是速速退去,不要拦住本官的去路。”
薛庭儴负手立在车旁,一身深青色丝绒鹤氅,显得格外高大威严。
青色之下是不经意露出的朱红,繁复的金绣蟒图,格外耀眼,给他清俊的脸添了几分尊贵的气息。
也是三十而立的年纪,这个年纪的男人无疑是最有魅力的时候。
斯文、儒雅、英俊而内敛,风淡云轻的眉眼,那是一种闲庭若步的气度,代表着大权在握的举足轻重。
吴宛琼幼年之时,曾在她爹身上看到过这种气度。转头在看看身边急赤白脸的男人,看看自己粗鄙的衣裳,憔悴的容颜,一种自惭形秽淹没了她。
陶邑同还在说着:“当初我二人也是翰林院同僚,没想到如今薛大人富贵了,倒是瞧不起同科……”
有些人能站在云端,有些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