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力?”
薛庭儴笑着点点头:“就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我先歇着再说。”
“歇一歇也好,你最近也累得不轻。”招儿心疼道。
“你最近也辛苦了。”薛庭儴揽着她的肩,两人去床榻歇息。
薛庭儴的一番隔山打虎,搅动地何止是一两个人的心。
从布政使衙门出来,有靠山的都去找靠山,没有靠山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发愁。其实钦差大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拿着圣旨压着他们去对付那些当地大户。
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借’来粮食,要么自己掂量着办。有把柄在手的,还能怎么掂量,只能先保命再说。
巡抚衙门中,姜志毅和吕延寿都来找了项竘。
这种时候,自然不能走正门,而是走后门。项竘也没在前衙见他们,而是在后衙的书房中。
“我说兜兜转转闹什么,原来都应在这儿!”吕延寿冷笑。
可问题是这招打得他们有苦说不出,武胥那边就不提了,该扫尾的已经扫干净了,问题是那个粮官还在钦差的手里。
那粮官是武胥的人,武胥有没有对他说过什么,谁也不知道。还有钦差说盘了广济仓历年来的账目,这些账目他们平时从没关注过,账目上会反应出来什么,会不会跟他们扯上什么关系,这些都是未知数。
事到临头,他们才发现百密总有一疏。而这一疏就像头顶上悬着的大刀,谁也不知会不会掉下来。
姜志毅心情不好,项竘心情何尝好。
为了避嫌,他才刻意没出面,即是心存给钦差一个隐晦的下马威,也是想安抚下面人心。
不要惊慌,就算钦差来了,还是他来见自己,而不是自己去见他。钦差要想把赈灾的差事办好,必然要求到他头上。
既然求到他的头上,就说明对方不想大动干戈,还会去用下面的人,下面自然可安枕无忧。
可如今倒好,钦差一听说他抱病,就好像避瘟神一样避去了布政使,连巡抚衙门都不踏。而吕延寿建议要不要去请巡抚,钦差竟然说既然项中丞病了,那就好好养着吧。
这话里的意思太多,让他养病,是不是想架空他?
现在已经有这么个趋势了。
项竘倒想跳出来说一句,本官宝刀未老。问题是钦差竟布置下这种差事,若他病愈了,对方会不会同样对他提出这种过格的要求,若是提出了,他是应还是不应?
不应是抗旨不遵,应了是人心不稳。
且项竘还有另一层考虑,下面的关系盘根错节,此事一生必然会生出矛盾。攀到他门下的关系并不少,是时找上门来,他如何推脱?
那些大户们看似不起眼,实则哪个不是手眼通天,所以还是病着吧。
即使这个病,有些憋屈。
这边两人各自思索自己的难处,那边吕延寿道:“下去借粮是势在必行,这事暂时不用我等下去办。可有一事——”
“什么事?”
吕延寿恨不得一巴掌把姜志毅给打了,他怎么就摊上个这样的猪队友。
“你别忘了,当初朝廷下命赈灾,咱们往上报的是已赈了,可粮食不够。广济仓那边走的是空账,我们对下赈的也是空粮,唯一该发下去的那些粮食,都被你拦截到了开封。如今那姓薛的按黄册的人口和广济仓的账目来算,本该借来一百万石粮食就够赈灾了,如今却要被亏空掉的数目给凑出,等于这些死账都要让我们来背上。”
姜志毅愣了下:“可这粮食又不是我三人吃的,这开封上上下下,哪处没吃。”
吕延寿气笑道:“那你去跟钦差说,那空账都是被你吃了,也是你截下赈灾粮到开封,所以广济仓那边的放粮账目不作数。”
敢这么去说,那是明摆着找死,主动把把柄往人手里送。
也许钦差就是洞悉了这些,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招数来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