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摸了摸手上的扳指道。
空气凝固住了。
如果这话应验,便是最糟糕的情况。
留着一撮小胡子的,依旧还是那么胖,甚至比以前又胖了一些的毛八斗,炸开道:“坐不了就坐不了,这破位置谁愿意坐谁坐去,反正赚再多的银子,也不会是我们的,他们愿意怎么玩怎么玩。”
理是这么个理,谁甘心?
这世间最寒心的事,莫过于辛辛苦苦种了树,却被人摘了桃子。
“庭儴都没说这话,你咋呼个什么。”李大田说道。经过这几年的沉淀,如今他越见沉稳,人也比之前富态了不少,因为年过三十,也蓄了胡子,越发显得威严。
“我替他抱屈行不行?”
这两人就不能在一处,在一处就会斗嘴。
“行了,凡事不要往坏处想,走一步看一步吧。”薛庭儴叹了一口气。
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我之前让你们多留意新大陆的事,你们还继续留意着,以大昌如今这情形,粮食产量一年比一年少,需得从外面寻求粮道。”
“我说你就别管这些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指不定你这次回京,就把你扔在哪处闲散位置纳凉。”又是毛八斗这个喜欢泼人冷水的。
薛庭儴无奈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之后,几人又议了些别的事,便各自散去。
只留下薛庭儴一人,坐在书房中沉思许久,才缓缓地吐了口气。
他来到窗前,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山雨欲来风满楼。
薛庭儴的消息并没有错,也不过是两日,圣旨便到了广州。
宣旨的是老熟人,安顺公公。
“薛大人大抵不知,陛下早就念叨着你,说薛大人乃是国之栋梁,肱股之臣,却因给朝廷办差,在沿海一待就是近十年。陛下愧疚啊,次次提到你都说亏待了。这不,陛下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召你回京,让你清闲些日子。”
“下官恐慌,愧对陛下如此牵挂。”
安顺笑着摆摆手:“不愧对,不愧对,谁不知薛大人为朝廷鞠躬尽瘁,乃是忠君之臣,陛下每次在朝堂上提起忠臣,就拿大人你做例子。咱家在这里先恭喜薛大人,这趟回京必然高升。”
“谢安公公吉言。”
……
安顺在广州待了两日,便匆匆离开了,说是要回京复旨。
至于薛庭儴,这次圣旨里并没有说明他官位如何,也就说等回京后才知。再加上安顺的话,薛庭儴索性提了要回乡祭祖之事。
安顺倒也满口应承下来,说是回去会禀报嘉成帝。嘉成帝的本意是心疼薛庭儴辛苦多年,回乡一趟祭祖,自然不算额外。
这么一来,从本是两个小的回乡,到现在一家子都打算回乡了。
薛庭儴倒也是个果断之人,拿到圣旨就让下面准备上了,安顺前脚离开广州,后脚他便带着一家人踏上去山西的路途。
这一路山水迢迢,幸亏如今海运畅通,先从广州坐船走海路去苏州,再从苏州换船通过运河一路向北,之后弃船换车,等入了山西境内,已经是二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这种情况自然是赶不上这次县试,薛庭儴只能愧疚对儿子说,还待来年。
本来薛耀弘这次就是打算试试手,倒不是冲功名而去,今年下场还是明年下场,其实都不算妨碍。
……
阳春三月,夏县这里却只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天气。
不过农人们已经开始忙碌了,乡间小道上时不时就能看见农人扛着锄头,拉着耕牛,往地里去春耕。
这一行车队蜿蜒数百米之长,像夏县这种乡下地方哪里见过如此之景,看见的路人俱是停下脚步,忍不住猜测是哪家人。
在夏县这种地方,能有如此大的阵势,还能是哪家人?!于是纷纷有人奔赴余庆村报信。
不多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