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抬头看去,却徒然变色。
“你是谁?”
“我是救你命的人。”
……
林毅荣打了个激灵,急道:“那薛大人的意思,他们会对项青山动手?”
薛庭儴瞥了他一眼,道:“如果是你,你可会对项青山动手?”
当然会!
事情闹得如此之大,若是没有牵扯其他事情也罢,可偏偏还有一批货扣押在浙江水师,那被扣押的票号伙计都是大活人,活人有嘴,什么也封不住。
就算他们不知道具体,可像宏昌票号这么大的票号一下子垮了,甚至引起江南一带震动,致使苏州城动乱,上面必然会追究。
千头万绪,按下葫芦浮起瓢,与其捉襟见肘、顾此失彼,不如从源头上切断。只要项青山死了,只要宏昌票号没了,真相自然也没了。
至于被宏昌票号弄没的银子?
谁还会管这些事,老百姓只知道该找的罪魁祸首没了,怎么会想到这后面还牵扯着如此大的干系。
是时,百姓们骂一阵子,事情自然就淡下了。而他,这个苏州知府,首当其冲就是替罪羊,其他人根本毫发无损。
“好狠!好毒!不行,本官这就派人去那宏昌票号!”林毅荣站了起来,性命攸关之际,也容不得他继续做缩头乌龟。
“林大人早干什么去了?”薛庭儴凉凉地说了一句。
“这个——”林毅荣满腔的激动被打断,变成了尴尬。
“这时候去,大抵已经晚了。再说了,林大人能叫动谁?说不定这事你手下人便掺和其中,信也不信?”
不得不说,薛庭儴是个打击人士气的好手,林毅荣宛如被戳破的鱼泡,当即漏气了。
“那如今可该怎么办?薛大人既然知晓这么多,又特别来找了本官,肯定是有章程的。”
薛庭儴也懒得与他卖关子,道:“等着吧。”
……
同样的对话也发生在宏昌票号,只是进行的比苏州府衙要早一些。
听完对方所言,项青山脸上一阵青白紫红,最终变成了一片死灰。
“无妨,老夫本就没打算能活。”他有些无力地挥了挥走,又在桌前坐了下来。
对方笑了笑:“项大东家会如此淡定,大抵是觉得自己家人一定能离开苏州城,死了自己一个,保住了所有人。那有没有想过,既然我都能想到的事情,对方怎么可能想不到?”
“你的意思是?”
“如此惊天秘密,真是死了你一个可以解决的?人们的惯性是以为有什么事,家里人必然会知道,项家中大抵也有不少人知道吴家的事。”
自然是有人知道的,那些妇孺们也就罢,项青山可是有两个儿子。
项青山的嘴唇抖索起来,手也抖了起来。
堂堂叱咤江南一带商场多年的巨贾,竟落到如此境地,让人不禁觉得有些惋惜。
那人说话了:“罢,我们也别说这些废话了,事不宜迟,你还是跟我去躲躲吧。”
“躲,躲哪儿?”项青山怔怔道。
看得出这人也是个没什么耐心的,大抵也真是时间紧迫,他一面去拉项青山,一面道:“醒醒吧,只有你活着,才能保住你的家人!”
项青山如遭雷击,竟克制不住抖了起来。
是的,只有他活着,他活着对方才会忌惮,才不会对他的家人下手。
两人一同出了门,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色洒射在这片园林之上。
这是苏州最繁华的一条街,宏昌票号不光能在此开铺子,还能在这里拥有一片园林,可见不是一般的富裕。
此人拉着项青山掩在树荫之下走,走了一会儿,项青山突然道:“不行,我得去一趟账房。”
“对方随时可能会来人,你还是不要耽误的好。”
“我得去拿账……”
就在这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