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娣是这么跟我说的,她可以帮我操作,直接走海路。”
此时吴宛琼也明白罗伯茨的意思了,若是换做别人自然不能,可罗伯茨是王招娣的姘头,借由浙江水师的势力,完全可以从海路到苏州,也因此才会有几天一个来回之说。
她心中更是气恨无比,但面上还是笑笑夸道说既然这样,那就更好了。
之后,两人还是没能共进晚餐,不光是因为吴宛琼不愿,也是安伯来了。
安伯对罗伯茨素来没好脸色,罗伯茨就算是西洋人,也能看出一些,只能讪讪告辞。
“姑娘,你又何必与这等人相交,有什么事老奴出面就是。”安伯明显一副很不赞同的模样。
吴宛琼浑不在意:“安伯,如今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其实离开了京城,我才发现原来世界如此之大,女子不一定就要在家中等着嫁人,也不一定要必须相夫教子。你看那王招儿,再看王招娣,哪个不是活得比我逍遥。在这里,有人对她们指指点点吗,没有!”
别看吴宛琼对招儿姐妹心中不屑,甚至妒恨,但这其中何尝没有羡慕的存在。
她看了安伯一眼,说服道:“安伯你放心,这里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也不会给家里丢脸的。”
其实安伯也能看出姑娘最近快活了不少,最起码终于有些鲜活劲儿了。他对面容苍白的姑娘没有抵抗的能力,因为那总会让他想起那个在后院里凋零了半生,最终郁郁寡欢而死的女子。
安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才道:“姑娘,那你真打算和罗伯茨合作?”
一听这话,吴宛琼便知道安伯这是默认了,遂笑了笑,自信道:“安伯,您不觉得这样其实挺好?浙江水师吃相难看,堵住了浙江乃至苏州的路,福建和广州一带又受那无名海盗袭击,吴家的生意如今全指着海上,宏昌票号可以停,唯独我们不能停。”
她站了起来,来到窗前,看着遥远处那一片蔚蓝的海面,道:“项青山那个老狐狸想借着停了生意,威逼吴家出面解决浙江水师,殊不知京里早就因此事乱了。爹那里左右掣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罗伯茨和王招娣是姘头,自打王招儿死了,泰隆票号的生意全靠王招娣撑着,她又是薛庭儴的妻姐。
“谁不知薛大人对旁人也许铁面无情,可对其妻乃至妻姐却是颇多厚待,泰隆票号又是他自己生意,自然后门大开。如今罗伯茨借着王招娣想找低价路子,为自身牟利,咱们就给他低价,有赚总比没赚好,且说不定借着这条路,能打开僵死的局面。”
安伯一直在思索,听到这里,沉沉叹了口气:“姑娘说得有道理。但姑娘,你其实不用和老爷较劲。”
这话似乎扎到了吴宛琼,她讽刺地笑了一声:“我与他较劲?我怎么可能和我爹较劲!”
可是有没有只有她自己清楚,安伯从小看她长大,心里自然也清楚。
吴宛琼微微地低了下头,又高高昂起:“我确实与他较劲,我只是想告诉他,我这个女儿,并不比他那莫须有的儿子差!谁说女子不如男!”
自打吴宛琼离开京城以后,吴阁老便忙着生起儿子了。
如今,他身边有一妾室,已经怀上身孕了,这似乎更是证实了吴宛琼是个不祥之人的说法。现在吴阁老一门心思都在儿子上,自然早就把女儿忘到了天涯海角,以前到了年关,京里怎么也要来信询问一二,去年却是连封书信都没有。
吴家那些人个个都是人精,自然也没几个把吴宛琼放在眼里。尤其她来了之后,竟是管起吴家的生意来,抢了多少人的饭碗,自然有多少人暗里恨她。
这也是为何之前吴宛琼说要来定海看看,安伯同意的主要原因。吴家那些人都是亲戚,轻不得重不得,姑娘在家里不开心,还不如出来透透气。
“这次姑娘一定能解了吴家的危难,是时老爷定然对姑娘刮目相看的。”安伯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