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成宝一脸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往他身边的圈椅上一坐,道:“那你说说吧,现在怎么办?”
吴阁老不说话,费迁走上来道:“照如今的情形来看,明显暂时是阻不了陛下开海禁。浙江那边我们都不干净,若是阻挠,就怕横生枝节。”
冯成宝看了他一眼:“不干净的又不只我们,他们那些人又有谁是干净的?”
“可他们至少没堵在炮口上。”吴阁老道。
“那你们就说怎么办吧?这事是管还是不管,就让朝廷开了?开了以后,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吴阁老被他的说辞气得不轻,骂道:“你就知道吃知道喝,你捞的那些银子还不够你吃喝几辈子?你迟早有一天死在这吃喝上!”
冯成宝满脸晦气,却是没有顶嘴。
费迁沉吟一下,道:“为今之计咱们只有先自保,再图其他。阁老,这事您得抓紧着办了,至少在诸炳桐入京之前,要给他递了话,不该说的不要说。”
“等出宫了,我便让人去办。”吴阁老揉着眉心,疲惫道。
“还有,就是之前说的,圣上这次开海禁,明显是势不可挡。可开哪处,怎么开,还有待商榷。”
“你的意思是——”
吴阁老望了过来。
“这开海禁损失了可不止是我们,别看他们都镇定着,指定早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此事光我们还不成,得拉着他们一同,能拖延一时是一时,能只开一处,就先开一处吧。”
闻言,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就在京里一片混乱之际,浙江那边却是与以往没什么区别。
唯独诸炳桐,因为李千户一直没出现,心中莫名的有些忧虑。
他倒也命人去看过了,李千户一直没回来,甚至他这次带出去的人,也没有回来。
实在蹊跷得很!
又等了两日,他实在耐不住了,派人去了定海县。
可惜这次还没等他的人回来报信,从京里来带他上京的人就来了。
是锦衣卫。
当看到锦衣卫时,诸炳桐心中就是一惊,可无论他怎么询问,对方都不愿透露半点口风。还是行经一处驿站,有个人给他递了话,让他咬死了是和窦准私怨,才会栽赃陷害,其他一概不知。
就只有这么几句话,看守他的人就来了。
那人匆忙离开,再没出现,诸炳桐心中却是一片惊涛骇浪。
至于另一头,别看薛庭儴把书信写得字字血泪,实则那就是给你上面人看的,他根本没当成回事。
甚至是定海县,以前怎样,如何还是怎样,生意一点都没少做。
窦准那边给薛庭儴来了信,说是诸炳桐被京里的人带走了,薛庭儴悬了已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估摸着以朝廷办事的速度,至少得一两个月事情才会有结论,便想着去把儿子接回来,顺道也把招儿接回来,谁曾想他这边还没动身,京里就来圣旨了。
是顺喜带来的圣旨。
两年多不见,不光顺喜比以往变了不少,薛庭儴也更见成熟。顺喜连圣旨都没宣,就和薛庭儴寒暄了一番旧事。
薛庭儴见他面上带着笑,言语之间没少推崇,就知晓圣旨里肯定是大好事。果然,叙完旧情,顺喜正经起来,一派装腔作势将圣旨宣读了一遍。
圣旨里的内容自然是薛庭儴想了很久的事,朝廷打算重建市舶司了,暂时只建一处,地点就设在宁波,并任命薛庭儴为提举,负责重建市舶司等事宜。
也就说薛庭儴升官了,虽然这官不大,市舶司提举也就是从五品的官衔,却是质的飞跃。
整个大昌就开了这么一出市舶司,可以想象这官有多么吃香。
等薛庭儴接了圣旨,顺喜又是一派笑眯眯,一面随他往里走,一面道:“这次陛下可是力排众议,薛提举可要对得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