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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郭巨卫有苦道不出,明知道对方是谁,却还要保持缄默。如此这般下来自然影响了生意,眼见来此做生意的商人都跑了,贺指挥使除了恨得咬牙切齿,也拿定海没办法。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定海县也是越来越繁荣,如今浙江一带的大豪商们几乎没人不知道这处。
见一个小小的县就敢如此张扬跋扈,只当其背后当权之人,自然蜂拥而至,而薛庭儴每月光指着收货物保管费,就能进账不少,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这期间招儿回来了一趟,却是只待了几日,并没有多留。
她自然也知晓了她走后发生的事,也看出薛庭儴忙碌背后的寓意所在,同时也是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鞭策着她。
一切都在往更好的一面发展,可就在这时候偏偏出了场事。
其实这场事在薛庭儴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姓贺的如此沉不住气,来得这么快。
这日,乃是定海县的放告日。
薛庭儴虽平时不管衙门里的事,可刑名历来是地方要务,所以哪怕是再忙,放告日的时候他也会升堂的。
所谓放告日,便是老百姓词讼之日。大昌有律法规定,非是大案要案,一般只有放告日的时候,衙门才会受理词讼,每逢三六九都是放告日。
现如今定海县的治安很好,说是路不拾遗也不为过。能闹上衙门的,除了一些人命案,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例如你借了我银子不还,或者我偷了你的鸡什么的。
每逢碰到这样的案子,薛庭儴就是啼笑皆非,却也不得不来断上一断。
大堂外的月台前站了十多个百姓,俱是等着放告日来告状的。
大堂里,薛庭儴正在审一个父告子案。
大昌以孝治天下,孝道乃是国本,父告子不孝,又是一件极为严重之事。轻则羁押流放,重则丢了功名,哪怕是丢了性命也不再少数。
所以别看这案子不起眼,实则得慎重视之。
而今日也不是子不孝,父才来告。
那告儿子不孝的老汉一上来倒也装模作样的哭,说儿子不孝顺,不愿意奉养亲爹。实则薛庭儴目光如炬,早就看出端倪。
之后几经盘问,这老汉就露了馅。
其实和全天下父母偏心的事情是一样的,这老汉也是偏心一个儿子,不过他偏心的不是长子,而是幼子,而被他告的儿子是他第三个儿子。
认真来说这个儿子已经不算是他儿子了,十年前因其家贫将三子过继给了无子堂弟。那时三子尚且年幼,这些年也是那堂弟家将其抚育成人,并为其娶妻生子的。本想父慈子孝倒也是一桩美事,谁曾想那堂弟夫妇二人命薄先后去世,只留下嗣子一家和一份不薄的家业。
这份不薄的家业自是对乡下人而言,三子悲痛欲绝,帮养父母办完了丧事,事情似乎结束了。逝者已矣,活人总要继续过日子的,哪知这亲生父母却找上了门。
亲爹亲娘先是晓之以理,以养父母去世,当初也不是真心想将儿子送给别人养的理由,劝儿子回了家来。
这三儿子自然不愿,总而言之期间因为此事发生了很多事,更是让三子悲愤亲爹想借着劝他回家,实则是想谋夺养父母的家产。
事情在当地闹得很是沸沸扬扬,到底亲爹是长,家里也确实不好过,村里的族老和乡亲们都是劝和不劝分。
可这三子确实难得有主见,硬是咬着不松口,才会有今日这出父告子不孝。
“你本是将亲子过继给他人,既然过继了,又为何坚持要将儿子要回,你置你那信任你的堂弟为何地?你堂弟含辛茹苦将子养大,你坐享其成事后反悔,既然反悔,为何早不反悔,偏偏等到你堂弟死去后反悔,你这是欺负死人不能说话!”
“大人,小民不敢!”
那老汉哪里会料到县太爷会是这么说,孝乃是国策,任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