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宜兴的脸刷的一下白了,白了的还有招儿等几个女眷。至于胡三几个,则是虎视眈眈地瞪视着这些人,除了胡三,其他几个随从也都有些胆怯,但也清楚如今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唯独薛庭儴,似乎没听见这些话一样,也没看他们,而是看向不远处的街口,嘴里念叨着怎么还没来。
他这异常自然为对面那些人看见,其中有个人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这人倒是说得汉话,可话方一出口,就被领头的一个人瞪了一眼。
很快他们就知道薛庭儴在看什么了。
就见街口那处,匆忙跑来一个身穿鹭鸶补子官服的人。
此人正是定远县知县刘必昌,其身后跟着大队小队的衙役,差不多有三十四号人。
刘必昌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人方站定,就狠狠地瞪了那些海寇们一眼,并道:“薛知县,本官来迟,让你受惊吓了。”
同时气急败坏命身后那些衙役:“还不给我打!这些人胆敢惊扰薛大人,抓住后定斩不饶。”
随着他的呵斥,那些衙役们便嘴里喊着杀啊,抽出腰间的大刀,向那些倭寇冲过去。
双方战做一处,打得不可开交。
一个倭人重重的摔在路边的摊子上,发出一声巨大的轰响,他大喊一声:“我受伤了!”
同时这么喊的还有许多,领头的那个倭寇阴测测地看了这些官兵一眼,命道:“撤!”
然后这群倭寇便一溜烟撤了。
定远县的衙役追了很远,直到这边薛庭儴和刘必昌都客套了几个来回,才有人回来禀道:“禀大人,那些倭寇实在太狡猾,竟在城外藏了马,属下无能,让他们给跑了。”
他身后还一瘸一拐跟着几个衙役,似乎伤得不轻,一看就是尽了力。
刘必昌长叹一声:“罢,你们也辛苦了,不是你等无能,实在是倭寇来去如风。待之后我定将此事报给定海卫所,让他们出兵剿了这些人。”
一番长吁感叹后,他对薛庭儴道:“薛大人,快与我回衙门吧,此番你受了惊吓,我得好好摆一桌为你接风洗尘。”
薛庭儴对胡三使了个眼色,让他护好招儿母子,便率先随着刘必昌一路往县衙行去。
定海县衙门离此处并不远,两人边走边说。
薛庭儴问道:“刘大人,难道此地经常发生这种事?我见方才他们宛如入了无人之地,老百姓们的躲避看得出也不是第一次经历此遭,要知道这里可是定海县,而不是下面的小乡镇。”
刘必昌感叹一声道:“薛大人你有所不知,这些人也就是抢些物,一般是不会伤人的。这定远县因为毗邻着海边,少不了有些过不下日子的海寇上岸抢夺一番。说起来本官也是堂堂一知县,可惜县衙里兵力有限,实在捉襟见肘啊。”
“哦,原来是这样。”薛庭儴目光闪了闪,并未再多问。
之后,刘必昌便与他简单地介绍了一番当地民生时务之类的事情。说到一半的时候,便到了定海县衙。
这县衙与一般县衙没什么两样,可能是因为地处沿海一带,少不了有台风海啸肆掠,所以这县衙建得十分结实,一看就知道是下了大功夫。
县衙前有一照壁,照壁后是牌坊,牌坊往里是大门,大门两侧的墙呈八字形。八字墙用来张贴一些告示、榜文之类的公文,所谓八字衙门就是由此而来。
再往里走就是仪门,正中是正门,两侧是角门。仪门之后便是县衙中最大的一进院落,院中树立一座小亭,名为‘戒石亭’,其上刻着‘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十六个大字。
戒石碑下有甬道向北,到了月台,台上即是县太爷办案的公堂。
公堂之后还有二堂三堂,两侧则是县衙六房办事所在,以及马科、承发房、铺长司等也都在此。至于三堂之后就是内衙了,乃是知县生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