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要多想,阿坚。”薛庭儴劝道。
“我、我觉得你不该面对这些,这些对你来说不公平!”陈坚好艰难才将这些话说出来。
薛庭儴叹了一口气,抱着弘儿下了车,来到他身前。
两人面对面站着,离得很近。
“这世上没有所谓的公平和不公平,阿坚我很好,从未有过的好。其实这种情况与你来看,似乎待我不公,但何尝不是我的机会。”
“你是说——陛下?”
薛庭儴笑着点点头。
“真的?”陈坚问了一个很天真的问题,这种情况对他来说极为罕见,也着实是心神大乱。打从薛庭儴出了那场事后,陈坚就彻底乱了。
“旁人越是避我如蛇蝎,陛下更是会重用我!”
陈坚没有说话,良久才长吐一口气,道:“庭儴,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薛庭儴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欲走:“快进去吧,我得回了,招儿还在家中等着。”
“嗯。”
马车很快就没入苍茫的夜幕中,陈坚一直看着那个地方久久回不过来神。
林邈从会馆里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是叹息:“走吧,进去。”
陈坚点点头,眼前突然浮现一个画面——
白中透着粉的鸡蛋,在晕黄的灯光下显得莹润而光滑,带着一种魅惑的光泽感。
他下意识就接下了。
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转身走了。
没有施舍,没有怜悯,什么都没有,可恰恰是如此让他不觉得自卑和局促。
那颗蛋他最后一直没吃,直到坏掉了,才偷偷地找了个地方埋了。
陈坚捏了捏手心,突然下了一个决定。
薛庭儴回到家时,招儿正在灶房里做饭。
弘儿在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这小子今儿累得不轻,大抵也是极累了,像只小猪似的还打着小呼噜。
薛庭儴将他抱回房里放下,把他的鞋和外衫脱了,又给盖了被子,才转身去换衣裳。
他穿了一身半旧的青袍,便去了灶房。
进门就见招儿背着他,正在案板上忙着做什么。
“回了?弘儿弄去睡了?”之前薛庭儴进门时,招儿就知晓儿子睡着了。
薛庭儴嗯了一声,招儿还是背着身道:“喝酒了?我看你满身酒气。”她站在这儿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
“喝了一点。”
薛庭儴两步走上前,从背后将招儿一把抱住。
随着年岁渐长,他现在已经比招儿高出了一个头,就着这个姿势可以很好地将脸埋在她颈窝里,无比契合。
“怎么了这是?”招儿推了推他,没推开。
“我就想抱抱你。”薛庭儴埋首在她颈窝里,含糊不清说道。
“都说人生四大喜,你这也是人生一大喜,我怎么看你似乎不太高兴。”
“没有,就是喝了酒,有点头疼。”
招儿转身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那要不回屋睡一会儿?这饭等会儿就能做好了,你先回屋睡,做好了我叫你。”
薛庭儴也不抬头,道:“不。”
“头疼就回屋睡,怎么反倒不干了。”
“就不!”
自此,招儿算是明白了,男人这是在撒娇呢,就像他小时候似的,哪儿不舒服了或者不开心了,就会故意找茬,怎么着都不行,就得人哄着他,最好再抱着他摇一摇晃一晃。可如今男人长得这么干,哪怕招儿自诩力气不小,也干不了这种事啊。
“那你就自己杵着,我做饭。”
招儿往旁边移了一些,去拿菜来切,薛庭儴就趴在她身上,跟着她移动,可把招儿给气笑了。
“你又不是小狗儿,怎么这么黏人。”
“我是大狗子。”
“那大狗子快去跟小狗儿一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