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好,这边好不容易下去了,那边又起来了。
前阵子薛青槐曾碰见过他一次,说薛青山现在十分埋汰,两人明明是亲兄弟,他竟差点没认出他来,足以证明薛青山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赵氏找到薛青柏兄弟两个后,又是哭诉又是抹眼泪的。
也是她会挑时间,平时两人都不一定能在家里,最近开了春,外面也忙。也就是中午这会儿,几房人都聚在小山头上吃晌午饭,赵氏专门挑了这个时间来。
她一改往前的态度,以哭诉可怜为主,说是本来老爷子打算去帮着把那地种了,可实在是年纪大不由人干不动,她心疼老头子,这才想来找两个儿子。
又说薛青山到底和两人是一母同胞,他如今改了许多,又病成这样,老三老四两个当兄弟的可不能不管。
赵氏不骂人,可真叫人觉得稀奇,可就是她这样才让人觉得难以安适。
话说成这种样子,若是拒了那就是不体恤老爹老娘,是禽兽不如。但若是计较起来,薛青山如今可算不得是薛家人,他是死是活和薛家人啥关系,凭啥非要攀上薛老爷子去给他干活。薛老爷子干不动了,如今又成了薛青柏和薛青槐的事。
只是和赵氏这种人讲道理,注定是讲不通的,但凡薛青柏兄弟两个露出一点犹豫之色,她就抹眼泪。
抹完眼泪还说两家人如今日子过得好了,随便搭把手也不至于让薛青山去死。又说种地可不能耽误,耽误这一季,今年一年没粮食,到时候可真是要饿死人的。
赵氏很聪明的无视了旁边的招儿和薛庭儴,只管对着自己两个儿子说话。大抵也是薛老爷子交代过,她招谁都不能招二房。
薛青柏兄弟二人且不提,周氏和孙氏脸都黑了,却碍于旁边还有高婶他们,没好意思发作。
高婶十分尴尬,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薛家的事她多少也知道些。别人家的事她可不能插嘴,又见薛青柏兄弟两个闷着头不说话,场面有些尴尬,就忙在一边打起了圆场:“瞧瞧他婶子这会儿来了,肯定还没吃晌午饭吧,快坐下来吃点儿,啥事都没吃饭重要。”
她将赵氏拉到桌前来,又给她盛饭拿筷子。
赵氏有些不是滋味地瞅了她一眼,对薛青柏兄弟俩说:“瞅瞅你们这吃的喝的,手指头缝里随便漏一些,也足够你们兄弟吃喝了。旁人都管了,还不兴管管自己兄弟?!”
这话可就说得让人尴尬了,这是在说高婶和高升他们呢。可赵氏没指名道姓,谁也不好发作。
而赵氏十分没眼色的就坐下端碗吃了起来,筷子直往肉菜上去。招儿被膈应得够呛,想说什么,到底这里她是个小辈儿,只能默不作声。
桌子下,薛庭儴捏了捏她的手,两人互视一眼,闷着头只管吃自己碗里的饭。
赵氏吃饭的速度很快,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一碗饭就让她吃完了。吃完了拿着碗让高婶再给她盛一碗,从辈分上来讲,高婶也算她的晚辈,什么也没说,就忙给她盛了一碗。
这一次赵氏没有自己吃,而是拿起筷子往碗里夹菜,只夹肉菜,素的一概不要。夹了堆尖儿一碗,她这才站了起来,端着碗道:“我说的事你们上上心,这两天就给做了,时间不等人。这饭我给你们爹带回去,没得我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让他一个人挨饿。”
没人说什么,赵氏便端着碗走了。
一直到她走远了,满桌的人才面面相觑,薛青柏和薛青槐给高婶道歉,说让她别和赵氏计较。招儿眼珠转了转,对旁边的栓子招了招手。
栓子丢下碗就跑了过来:“招儿姐,啥事?”
招儿附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声音才大起来:“你快去,我给你留一碗菜,不用担心等会儿没吃的。”
栓子连连点头,人就跑了。
大家都不知道招儿说了什么,只有薛庭儴听了个大概,对招儿说了一句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