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洛神花入药熬煮过之后便极酸,连带得整碗药都散发出叫人忍不住狂咽口水的酸气。
见严怀朗一脸嫌弃地将药碗搁回灶头,纪向真无奈地朝正与云照说话的月佼道:“还得你来。”
云照与月佼停了交谈,双双回头。
见严怀朗皱着眉瞪着那碗药倒退数步,云照忍不住连声轻笑,推了推月佼:“快去。”
心知这喂药的差事自己搞不定,纪向真便自觉地着手收拾灶间内的各种痕迹,力求不被旁人瞧出月佼方才都动过哪些药材。
他一边麻利地善后,同时饱含深意地瞪了月佼一记,似是在警告她“不要再对严大人动手动脚”。
月佼自然看懂了他那个眼神,心中顿生一种“有理说不清”的自暴自弃,撇撇嘴走过去端起那碗药。
严怀朗见她端着那碗药走过来,满眼拒绝地猛摇头,又偷偷打量着站在门口的云照与纪向真,似是在判断自己能否冲过那二人的“关卡”跑出去。
月佼满眼好笑地瞪着他,索性腾出一手来按了他的肩,将他按到小凳子上坐好,轻声道:“不许跑!你若是敢跑出去,我便再不管你了。”
严怀朗闻言果然凛身坐正,虽仍是苦恼又抗拒地瞪着她手上那碗药,却当真没有要跑的意思了。
见他老实坐着,月佼便单腿蹲在他面前,将手中的药碗递到他唇边。
严怀朗委委屈屈将那碗药接过来,咬咬牙将那碗药分三口喝光。最后那一口撑得他两颊鼓鼓,酸得五官都快皱到一处了。
云照忍笑,对月佼道:“你那方子里,有助眠的药物是吗?”
月佼扭头看向她,点点头,道:“咱们赶紧去吃些东西,我便带他去睡下。”
云照闻言便拉开了门,带着恢复一脸呆滞的纪向真迈了出去。
月佼正准备站起身跟上,不经意间瞥到严怀朗的小动作,立刻眼疾手快地伸手捂了他的嘴:“不许吐出来!”
被发现了。
在她的瞪视下,严怀朗不情不愿地将口中的药咽了下去,被口中那又酸又苦的滋味闹得睁不开眼。
虽亲眼见他喉头微滚,月佼却不敢立刻撒手,生怕他是假装吞下去的。“你,说话,随意说一个字就行。”
被捂着嘴的严怀朗双眼酸得眯成缝,好半晌之后才闷声道:“酸。”
听他说了话,月佼这才确信他当真已将最后那口药吞下去了。这才点头笑笑,“这才对……”
话音未落,她惊觉掌心有一种濡湿温热的触感,顿时被火烧似的收回手背在身后,倏地站直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着严怀朗。
严怀朗满脸无辜地抬眸望着屋顶横梁,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极其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一路上,月佼几次狐疑地转头打量他的神色,却瞧不出什么异样,一时又觉得方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唔,一定是错觉,他肯定没有趁机偷偷舔她的手心!
第四十七章
翌日,七月十九, 微雨连绵。
云照一大早起了, 问这院中的管事侍女借了厨房,亲自下厨煮了一碗卖相精致的葱油面。
管事侍女歉意笑问:“怎还劳动云姑娘自己下厨了, 可是这两日厨房供的吃食不合口味?”
“原本还打算今日赶紧去山上找找,看有没有缺的那几味药材,”云照小心翼翼端起那碗香喷喷的面条,对她笑笑,“今日下雨, 一时半会儿没法出门, 我怕那位姑奶奶要气炸,就先做碗面讨好讨好。”
其实今日是月佼的生辰,这是她特地给月佼做的长寿面。
管事侍女赔笑跟着她出了厨房, 状似闲聊:“奴婢瞧着,第五姑娘这几日不慌不忙的,并不像十分着急要制药的模样, 想来也不至于生气吧。”
这很显然是来探口风了。
云照小心捧着手上那碗面,见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