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翀一口气不带喘地说完了整句。
月佼傻眼:什么叫“她是严小二的人”?
尴尬了片刻后,司沁泓讪讪瞥了卫翀一眼,“那你偷偷摸摸调府中的侍卫出来搞什么鬼?”
“我可以说话了?”卫翀翻了个白眼,才没好气地低声道,“那是严小二给别人下的一个套,你别声张,也别问,懂?”
司沁泓非常尴尬地缩了缩脖子,点点头,先前的气势荡然无存。
将事情解释清楚后,司沁泓再三向月佼致歉。
不过月佼本就心大,倒也不计较她误会自己是在卫翀胁迫下养的外室,反而疑惑道:“卫将军为何这么怕你呢?因为你是他的长辈吗?”
“我、我……”出了个大糗的司沁泓蓦地哽住。
卫翀白眼连天地替她解释道:“她生气时就是我的长辈,不生气时就是我的妻子。”
卫家与司家的亲缘关系那真是说来话长,总之两人之间的那个辈分是八竿子才打得着的那种。
月佼再度暗暗感叹一声“奇怪的中原人”,忍不住又问:“所以,卫将军竟是怕妻子的吗?”
给中原人做妻子竟这么威风的吗?堂堂皇城司指挥使,在生气的妻子面前竟也要像鹌鹑一样,这实在是太奇妙了。
已然没脸见人的司沁泓一手叉腰,一手掩面,完全没有再说话的勇气。
倒是卫翀理直气壮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定王殿下知道吗?”
月佼瞪大眼猛点头,她这些日子读了那么多书,自然对定王殿下的事迹烂熟于心。
定王殿下是当今陛下的舅舅,麾下将星璀璨,四十年前在西南边境上以少胜多击退强邻来犯,又助陛下一举扫定安王、平王两军之乱,是大缙战史上赫赫威名的人物。
“当年就是他教我说,‘咱们顶天立地的堂堂儿郎,若是连妻子都不怕,那还有王法吗?’”卫翀高大威武的身躯愈发挺拔,满脸自豪,“所以,怕妻子是很平常的事,你不用太惊讶。”
月佼点头受教,深觉“做中原人的妻子”听起来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
不过她心中仍有疑惑:“卫将军方才说,严大人……下了什么套?”
司沁泓闻言也抬起脸好奇地望着卫翀。
卫翀有些为难地清了清嗓子,“别问别问,你俩都别问,也别同旁人再声张。各自该干嘛干嘛,事情到了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月佼迷茫地“哦”了一声,虽抓心挠肝,却也没再追问。
最后她到底是没有再收严怀朗送来的那一车东西,请卫翀原样给他带回去。
于是卫翀也懒得多说,点头应下,与司沁泓一道又向月佼致歉后,夫妻两便相携回家去了。
第二十六章
腊月廿九下午,纪向真过来看望月佼, 给她带些零食和小玩意儿, 又邀她去雅山纪氏的分舵一道过年。
不过一则她不懂中原人过年的习俗,怕自己格格不入;二则也心事重重, 没兴致玩乐,便婉言谢绝了。
她心中有实在有很多疑问,压着一脑门子糊涂官司。
比如,当初在飞沙镇初见时,严怀朗为什么会说自己是“严五”, 而不是“严二”?
司沁泓大人为什么会误以为自己是卫将军养的外室?而且还以为她是被胁迫的。
为什么每回她出门时, 总感觉有人在周围偷偷跟着?
卫将军说“那是严小二给别人下的套”,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卫将军为什么会说……“她是严小二的人”?
她隐约觉得, 以卫翀那守口如瓶的架势,这些事惟有问严怀朗才会得到答案。
然而,自腊月廿七傍晚, 她请卫翀替她将那车礼物归还原主之后,不但严怀朗一直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连卫翀也没有再来过。
她疑心严怀朗会不会是因为她退还礼物的举动产生了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