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扬,心脏犹如进军的战鼓,沉闷而又急促的跳动声让副驾上的士兵都为之震撼。伤口流出的血液染红少年的上衣,看上去恍若地狱复仇的鬼神。
一股心悸压迫住神骸,眼见无法抽回骨刀,一枚闪烁着幽芒骨刺从身体射出,刺穿面前少年腹部。趁着对手气力一松的空当,神骸奋力拔回骨刀跳开,等待骨刺剧毒发作。
被重伤的方夜明的双眼霎时变得血红,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突然的变故让神骸也大惊失色,那丑陋狰狞的面孔也突然变得极度扭曲,神骸竟然浑身发抖的跪在方夜明面前,犹如冒犯了君王般战栗惶恐。一股无形的威压向四周爆发,连车子里的三人都窒息得如心脏如被人紧紧握住!
“忤逆者当受此罚”,冰冷无情的声音在方夜明脑海回响:“背叛者必当伏诛”。方夜明抽出嵌入腹部的骨刺,狠狠的砸在神骸肩膀上,在神骸一脸惊悚中将那支仅存的骨刀扭断,犹如雪崩般的拳头连绵不绝的砸在神骸头部。
黑色的液体从神骸口中溢出,向来以残害他人为乐的神骸也感受被蹂躏的折磨,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立刻死去,可神骸的顽强生命力让他必须承受方夜明的暴力,而来自灵魂的压迫让他无法反击。
方夜明却几乎要迷失进这令人疯狂的暴力中。这种掌握无边力量的快感就如罂粟花一般令人着魔,一股强大的杀意从内心深处伸展开来。脑海里浮现出斑驳的碎片,寒冰铸造的长枪贯穿心脏,流淌岩浆的镣铐禁锢四肢,锋利如刀的狂风摧残躯体,撕裂灵魂的尖鸣回荡四周,永无止境的折磨,这是你承受的折磨,这是逆臣僭越的罪行,这是你向世界宣讨的名义!
这个世界带给你太多苦难,这些贱民怎敢忤逆你的意志,这些叛臣必须要为自己的罪行偿还代价。怨恨情绪犹如浓墨瞬息侵染了方夜明的心智,愤怒狂野的在心中绽放,侵吞万物的杀意无休止的暴涨,方夜明的皮肤开始变得红艳,肌肉也快速膨胀,几乎就要爆炸开来!
“但这并不是你。”
方夜明的眼中突然浮现出一抹清明,“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只需要保护可儿,完成约定就好。”
“你不需要毁灭世界,这里依然有着你牵挂的事情”
浓郁的红色从眼中消散,随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种几乎能够摧毁一切的力量感。但伤口的疼痛也反扑而来,鲜血染透了衣服。方夜明紧紧握住手腕的手链,粗陋的手链像玉石般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一股前所未有的脱力与虚弱感,无尽的困倦接管了最后的意识,扑通一声,方夜明倒在地上。
远方传来几声清脆的铃铛声,温暖的阳光铺洒在草原上,几匹马儿安静的吃着草。忽然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回头却被吹一脸蒲公英。娇俏可爱的少女一脸笑意,而少女身边跟着一个瘦削的青年,两人形貌几分相似。青年牵着一匹矫健的骏马似乎向自己伸手:“起来赛马啊。”方夜明想抬起手,可却用不上力气,再一睁眼,四周哪有草原与骏马,只有白的刺眼的房间和身上的被子。
旁边的护士很快注意到少年的醒来,一个医生按住方夜明不让他起来:“不要乱动,你受伤失血严重,要躺着好好休养。”虽然很想起身,还是乖乖听从医生的命令,而身边的护士则开始熟练的调试一些仪器记录一些东西,嘴里却小声嘀咕着:”睡了大半个月居然能醒,真是奇迹。”
过了一会,门外进来一个人,原来是那名幸存的士兵。士兵脸上化不去的悲伤,整支小队的覆灭让他一时也很难接受,但作为军人便必须放下情绪问题,此刻也是过来看望方夜明。
“谢谢你,救了我。”士兵还是张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他们,都是英雄。”
“嗯,是英雄。”士兵的声音变得呜咽。
昨天还是一同操练一起站岗的好战友,今天就全成了泉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