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慈圣皇太后居住的慈宁宫,王恭妃给太后见过礼后,朱常洛便被太后抱了过去,笑着逗弄起来。
王恭妃坐在下首,看着正抱着自己儿子笑得开心的太后,努力想看出点什么,结果实在是无法与自己猜测的情景联系起来。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开口,事先想好的说辞,此时竟不知怎样表达。
“你是为皇上的事情而来的吧?”
李太后满脸笑容地看着正睁大眼睛像是聆听的朱常洛,头也没抬地轻声说道,她仿佛早就知道了王恭妃心中所想。
当然,她是绝对猜不到朱常洛也是异常的关心此事,谁也不会去在意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母后,皇上已经十多天没有去过境阳官了。”王恭妃抿了下嘴唇,如是答道。
她并不是为了争宠,太后与皇帝之间的矛盾,身为太后心腹的她,当然一清二楚,她现在是担心最坏的情况发生。
慈圣皇太后仍然没有抬头,只是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吏部尚书王国光被皇上罢免了!潘晟也没能进入内阁,他遭到了御史雷士桢、给事中王继光等人的相继弹劾,已经致仕了。”
“啊!”王恭妃猛地站起,不觉失声叫了出来,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吏部尚书王国光依附于张居正,尽人皆知;而潘晟又是张居正临死前推举入阁之人,这些王恭妃都一清二楚。如今这两位几乎是站在了大明权力中心的人,居然转瞬间相继被皇帝罢免,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但凡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王恭妃此时才终于确信,为何皇帝已经十多天没有去景阳宫了。
慈圣皇太后皱了下眉头,轻声斥责道:“坐下!注意你现在的身份!你如今已经贵为恭妃了,时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失了分寸。看看现在像什么样子?你怕什么?天塌不下来!就算天塌了,还有哀家顶着。”
“可是母后,皇上他……母后您……难道、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王恭妃虽然坐了下来,但声音凄凄,楚楚可怜,脸上写满了焦虑。
如若是之前,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慈圣皇太后这边,哪怕是太后废掉朱翊钧另立新帝,她也不会有丝毫意见。可是如今情况不同了,她不但贵为皇帝的妃子,更是为皇帝生下了皇长子!现今皇后无子,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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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儿子可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她是最不愿意太后跟皇帝闹翻的人之一。
相对于王恭妃的悲戚,朱常洛现在是云里雾里,他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何太后说了一句在他看来毫不相干的事情之后,王恭妃会如此难过,难道她与那个王国光或者潘晟有什么关系不成?
恐怕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朱常洛开始深思起来。
“但愿钧儿能够考虑清楚他在做什么!难不成他认为哀家已经到了任他宰割的地步了吗?呵呵,真是可笑,哀家要让他明白,死一个张太岳,逼走了冯保并不会对哀家造成不可挽回的打击!难道他以为罢免了几个大臣,哀家就没办法了?似乎我的儿子忘记了,司礼监和朱批权都掌握在哀家手里,大臣的任命,哀家不点头,谁也没有办法!他可以罢免王国光的吏部尚书,但哀家照样能提拔李国光、张国光、赵国光顶上去!”
看了王恭妃一眼,这位此时满脸肃杀之气得太后继续说道:“哀家既然能让他做这个皇帝,也照样能废掉他!哼!看来我的那个儿子似乎是忘记了,两年前那次他于宫中胡闹,要不是他在哀家的宫外跪了一整夜,哀家早就把他废了!”
“母后息怒!”王恭妃扑通跪了下来,流着眼泪失声说道:“请母后开恩,皇上他毕竟是您的亲生儿子,就算他犯了过错,也是年轻不晓事,或许是被几个言官撺掇起来的,求母后……”
石破天惊!朱常洛已经被惊呆了,任他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