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方才那情形,凉月隐约有了猜测,却又疑惑不解,之前不是说北夷使臣七日后才能抵么?
白锦书很快便为她解了疑惑。
“那女子便是北夷公主,她提前抵京之事我已知晓。”
凉月并不意外,有另一件事,她比较困惑。
“方才你为何将对北夷公主的救命恩情拜拜送给杨素云那蠢货,让北夷对你对丞相府感恩岂不是更好……”
白锦书淡淡瞥眼,牵着揽着她坐到竹榻上,只听他道,“即便是女子觊觎吾妻亦是不能的,况且杨凌云心心念想娶妻,我便好心送他一个。”
凉月乐不可支,顺势靠在他怀里,心中暗笑,原来丞相大人的醋坛子打翻了,很是介意杨凌云说娶她的那句话。
“大醋缸。”凉月笑哼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倚在他身上。
渐渐懂得许多事,也懂了傻书生某一时刻的木讷也并非是真木讷。
如今他在她面前,情绪越来越外露,不再是逆来顺受的傻书生模样了,或许这才是他真实的一面。
高深莫测的他,似乎总在算计着什么。
可怜的杨凌云可就惨咯。
“你不愿娶北夷公主,也没必要坑害杨凌云嘛,其实那家伙并没那么可恨,身份使然,他跋扈惯了,但也并非无可救药。”凉月替杨凌云默哀,她已然猜出了白锦书的几分心思。
白锦书冷哼,“就凭你这番话,杨凌云还真就当定这北夷国的驸马了!”
这下丞相大人是彻底打翻了醋坛。
凉月好笑不已,却未再替杨凌云说好话了,她也觉得这杨小侯爷实在是欠调教,今日一早在府尹衙门见她时还想与她打一架来着,奈何就是凭着一张嘴叫嚷得厉害,正当她要成全他时,那厮又怯场了。
起初因为杨凌云打了白锦书一事,凉月对杨凌云便无好感,后来又出了杨素云恩将仇报这档子事,凉月甚至觉得自己对姓杨都带了偏见。
但她一向恩怨分明,倒也未因杨素云之事迁怒杨凌云,经过一整日的相处,凉月算是瞧出来了,这杨凌云秉性不坏,并不会胡作非为,还有忧国忧民的觉悟,大抵是纨绔子弟中的一股清流,紧要关头还有些小聪明,懂得利用身份提供办事的便利。
今晚杨凌云请她与黄荆喝酒,其本意是与她讲和,凉月不知此事是否是靖国侯暗中授意,不过倒也瞧出了杨凌云的几分真诚。
她忽然沉默,白锦书又恼了,但也只敢生闷气罢了。
“想什么呢?”他克制地问。
凉月直起身,捧住他的脸,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鼻尖,随即站起身往外走。
“累了一日,我先去沐浴。”扔下一句话,她便潇洒走了出去。
被扔下的丞相大人摸着鼻尖傻笑片刻,而后起身去了书房。
南风跟在身后,边走边说起了近日所发生之事,及今晚的英雄救美。
“公子,北夷使者提前抵京之事极为隐秘,但今晚之事分明不是贼寇临时起意,瞧那架势,想来是将北夷公主的行踪摸清了,又或是北夷公主身边有内奸……”
最了解北夷公主行踪之人多半是她身侧之人了。
白锦书并未做任何评断,吩咐道,“速派人知会北夷王子一声,他们的行踪已暴露,除了我朝加派人手保护外,他也该留个心眼,想要北夷使团死在我景朝境内无疑是北夷那边的。”
“属下明白。”南风应声后却欲言又止的。
白锦书疑惑停步,“还有何事?”
南风往后退了一步,视死如归地垂首道,“属下得到宫里传出的消息,陛下决定七日后为安喜郡主举办比武招亲的擂台,届时陛下会亲自坐镇……”
“什么郡主令陌儿大动干戈……”心中想着别的事丞相大人随口那么一念,忽然便愣住了,而后沉下脸来。
“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