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得麒麟角之事甚少人知晓,她又是从何人口中得知的。
此时问起,她必然不会如实与他说,江湖人最重一个‘义’字,她当不会出卖告知她此事的那人。
瞧她一脸忧虑,白锦书心生不忍,轻笑,“正好在下也有一块麒麟角,不若就先借给姑娘用。”
“真的?”凉月大喜。
白锦书含笑,从腰间的荷包内取出一物递给她。
大拇指大小的一块药材包裹在一方白绸之中,白锦书摊在掌中,递至她面前。
“这便是麒麟角。”
凉月接过,轻嗅了一下,她不曾见过麒麟角,只听女神医说此药有股淡淡猫尿味儿。
白锦书给她的这物确实是这种味儿。
“大恩不言谢,日后用得着我之处,我必鼎力相助。”凉月欢喜地把麒麟角收入囊中。
救人心切,她不敢久留,便拱手与白锦书告辞,“待兄长平安,我再来找你喝酒。”
白锦书是头一回见这般洒脱恣意的女子,豪迈不做作,风一般的女子。
知她心急,他便微笑点头。
凉月跨出两步又顿珠,回首询问,“此物极其珍贵,你随身携带必是有急用,莫不是你家中也有人需要它?”
不料她心思竟如此细腻,推己及人,猜到此物对他极其重要,白锦书稍愣,随即淡笑摇头。
“不妨事,若是姑娘兄长用过还剩下,姑娘给在下留着便是。”
凉月只觉眼前这男子的笑能温暖人心,是她见过最美好的笑颜。
温润如玉,大抵如此。
于天黑前,凉月赶回了归云庄,将麒麟角交给了被父亲视为贵客的女神医。
凉月不知女神医姓名,也不曾见过女神医全貌,只因女神医戴着斗笠,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方才将麒麟角递给女神医时,她分明听到一声叹息。
凉月一直在屋外守着,待女神医出来,便迎上前去,“神医,我师兄如何了?”
女神医淡然道,“无碍,卧床三日便可大好,好生调养,三个月便能痊愈。”
凉月喜出望外,待要道谢,便被女神医一个举动给打住了。
女神医将剩下的半块麒麟角递给她,悠悠道,“你从何人手中求得此物便将剩余这一半还给他,此物能救你师兄性命,却也是他的救命之药。”
凉月惊住,忆起白锦书将此物给她时的情形,竟丝毫也瞧不出他有多在意这救命之物,只说若有剩下的便替他留着。
原来这也是他的救命之药。
只是这女神医是如何知晓此药也是白锦书的救命药。
未等她问出心中疑惑,女神医便给了她答案。
“麒麟角是我给他的。”
凉月再次愕然,不禁紧盯着女神医的斗笠瞧,想要窥探终是无果。
女神医将麒麟角给了白锦书,却诓她去严府偷,这算什么事嘛。
“神医与白锦书相识?”凉月好奇问。
“算是。”女神医很简洁地应道。
凉月心中有太多疑问,却又无从问起,面前这位女神医过于神秘,她自知没本事探究。
不过想到白锦书,凉月便有些担忧,“白锦书似乎身子骨弱,是否也曾请神医诊治过?”
女神医丝毫不意外她会有此一问,趁她问起,便合盘托出。
“他胎中便带毒,三年前解了胎毒,身子尚未痊愈,一年前便又遭重创,卧榻半载才有所好转,如今你见到的他安然无恙,不过是强撑着罢了,每到夜里便要遭受万虫蚀心之痛。”
“连神医你都救不了他么?”凉月听得心惊,白日里的白锦书除了面色苍白些,还真瞧不出异样。
难怪那夜在伏虎山,他……
不忍细想,那样清风朗月般的男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模样。
女神医叹息,“我也想救他,这麒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