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徵习惯性地想在睡前和安溪聊几句,但平时总是秒回他的安溪没有回复他。不久后,顾徵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顾徵疑惑地走出去,发现厨房里开着灯,安溪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背对着他不知在捣鼓什么。
“你在做宵夜?”顾徵开口问。
“啊!”安溪吓了好大一跳,整个人霍地转身,右手拿着的东西掉在地上,砸到她的脚趾尖,痛得她“嘶”了一声。
“你怎么了?”顾徵立刻走过去,然后,看到她的左手里拿着一瓶红酒——1602号唯一一瓶红酒,90年份的拉菲,而砸到她脚趾尖的是一个开酒器。
顾徵一时没有心思追究她开红酒的行为,因为安溪的脚趾尖被开酒器砸得破了皮,正在流血。他赶紧把她拉到沙发上坐着,然后去拿药箱。
安溪歪头看着他,大大的桃花眼刚浮起的一丝清明,很快又消失了。
药箱拿来了,本来顾徵想帮她包扎的,但安溪的脚搭在沙发上,小小嫩嫩的,白生生的一只——有轻微洁癖的,从来不关注别人的脚觉得脏的顾少爷,从来不知道脚原来可以可爱到令人想咬一口。
顾徵红着脸别开眼睛,咳了咳:“你自己能包扎吗?”
安溪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顾徵不禁多看了她一眼,敏感地发现,小女生的眸子水亮水亮的,偏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迷蒙味道。
她还抱着刚才想开的那瓶红酒,跟抱着宝贝似的。顾徵试探性地掰开她的手,试图拿走那瓶红酒,安溪不让,抱得更紧了,大眼睛忽闪着,不安又迟钝地瞪着他。
顾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安小溪,你居然偷喝酒!什么时候喝的?”
安溪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咯咯笑了两声,说:“吃饭的时候,偷喝的。不好喝,好喝,还要喝!”她双手捧起怀里的红酒,向顾徵展示了一下,强调,“还要喝!”
吃饭时候偷喝的酒,到现在酒气才发出来,变成小醉鬼。真真没有比她更迟钝的人了!
顾徵就说,怎么她刚回来的表现那么怪,还自己捏自己的脸?原来是喝醉了!
见安溪把红酒捧给他,顾徵赶紧想从她手上拿走红酒,但小醉鬼机灵得很,见他不像要给她开酒的,立刻手一缩,重新抱住红酒,不给。
顾徵拿她没有半点办法。不能和小醉鬼讲道理,也不能硬抢她的东西,只能先帮她包扎伤口。
开酒器砸出的伤口不大,但在渗血,红红的一小块在白嫩的脚上尤其刺眼。顾徵捧起安溪的脚放在腿上,先用消毒.药水涂伤口。安溪吃痛,下意识地蹬了他一下,正好蹬在他的大腿内侧。
顾徵惊出一身汗!只差一点点,她就蹬中他的……
“安溪,你给我老实点。”顾徵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安溪似乎有些委屈,扁了扁嘴,但当真不敢动了,老老实实让顾徵包好伤口,乖得不得了。
顾徵克制地把安溪的脚放回沙发上,问:“还痛不痛?”
“痛。”安溪可怜兮兮地蹙着眉。
顾徵哄道:“待会儿就不痛了。回去睡觉好不好?”
“不好,要喝酒。”安溪很认真说,“痛,要吹吹。”她腿儿一伸,又把白生生的小脚搁顾徵腿上。
顾徵:“……”
一瞬间,快满十六岁的小男生脑里飞快闪过各种带着强烈侵略性的念头,但最终,理智和爱护占据上风。
他忍耐地、装模作样地吹了吹安溪的脚背,意味不明问:“还痛不痛?”
如果她再不依不饶,就别怪他让她“痛”了!
不过,安溪的小动物直觉在酒醉的情况下依然有用。仿佛察觉到危险,她把脚缩回去,又呆又乖地摇头说:“吹吹就不痛了。”
顾徵说不上高兴还是失望,哼了哼:“不睡觉是吧?那我们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