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他。”她将头埋在臂弯里,轻声呢喃,“但我不能再喜欢他了。”
仰慕也好,尊敬也罢,从今以后,就用另一种情感来对待他。
这样想着,她觉得这件事可能也并不那样困难。
就像那时候,他对自己而言只是一个虚拟人物,反倒没有那样多欲望,不是吗?
直到午饭时分,沈如茵才在杜白的再三催促下出了房门。
周冶坐在桌前,眼光并未瞟向她,手中的筷子却半分也未动。
气氛莫名低迷,杜白打了一个寒颤,端着碗默默地向苍叶移动。
没吃几口饭,沈如茵搁下筷子道:“我吃好了。”
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她甚至不敢看周冶一眼,低声道:“我去给他送饭。”
周冶低头看碗,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
她也不敢多言,端着留好的饭菜径直上了楼。
宁扶清倚在床头望着窗外发呆,眼睛清澈明亮,一看便知未曾入睡。
听见声响,他将脸转向门口,神情淡漠。
“是我。”沈如茵轻声开口,端碗坐在床边。
他牵起一抹笑,好看得令沈如茵失神。
但她很快找回理智——再不能这样逃避下去了。
习惯性要喂他,勺子送至嘴边,她忽然想起这样已经不太合适,于是托起宁扶清的手,将碗放在他手心。
瓷碗微热,宁扶清接过碗,顺势拉住她手腕,半晌没有什么动作。
她一惊,被他挨着的地方仿佛火烧,暗暗深吸一口气才平复心情,正欲开口,便听见他声音:“沈姑娘生辰是何时?”
窗外忽闻乌鸦哀鸣,天色阴沉,已好几日见不到阳光,这是即将入冬的征兆。
芜媛的生辰,沈如茵并不清楚。但白妃生产的那个冬天,在她指控老皇帝时深深地烙在了心上。
可她又为何知道是冬天?那时候……似乎下意识便那样说了。
她微微发怔,不知宁扶清为何忽然问起这个,胡诌道:“腊月十二。”
腕上的手指紧了紧,他温和道:“舍妹的生辰也在腊月,看来沈姑娘与我很是有缘。”
沈如茵苦涩地笑道:“是,是很有缘。”
我就是芜媛——这句话哽在喉咙里,她酝酿了许久想要说出来的话,不知为何忽然没了勇气。
“姑娘若是不嫌,生辰那日,便让我来做饭罢。救命恩情无以为报,丁某也就只有这一手厨艺尚能出手。”
“好。”
沈如茵看了看窗外,腊月……似乎还很遥远。
“沈姑娘。”他唤她。
“恩?”沈如茵转头看他。
他抬起头,像是在看远处,不知想到哪里,神情分外温柔。
“姑娘觉得我做菜如何?”
沈如茵不知他在买什么关子,老老实实答:“很好啊,比周冶做得还好。”
他眼睛回转到她的方向,有那么一瞬间,沈如茵几乎要以为他的眼睛已经复明。
“丁怀初可能会一辈子都是个瞎子,不知沈姑娘会不会嫌弃?”
呼吸停滞了一下,她诧异地看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未等她回答,他又继续道:“一月前,我叫姑娘不必如此待我,那时你如何作答,可还记得?”
沈如茵喉头微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怔怔地看他。
“姑娘说那是你一人的事,丁某却不以为然。”他放下手,缓缓道,“这世上,从来没有独自承担的恩情。”
“你……究竟想说什么?”沈如茵垂头看他那双骨骼分明的手,一个月前,这双手上还是血迹斑驳的模样,如今伤痕都已淡了。
“丁某也从来不是一个知恩不报之人,如果姑娘尚未改变心意,宁某愿意为姑娘做一辈子饭。”
沈如茵呆呆地看他,这个带过兵打过仗,曾经高高在上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