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玺叹了口气,握着傅瓷的手继续往前走。
果然,苍玺是个有大志的人,也是个可以可以牺牲亲近人性命的人。傅瓷想着,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她庆幸,苍玺没有直截了当的回答选择她或者是选择江山。
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傅瓷知道苍玺的为人。倘若苍玺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他万万不会去管如今承周的这个烂摊子。正因为他不是一个只顾自己的自私自利的小人,他才能救傅莺歌于水火之中,才会即将被谪到北番。这是一个肯对天下苍生负责人的苍玺,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苍玺。
当然,她也庆幸苍玺没有很快的就说选择傅瓷。傅瓷内心其实清楚,苍玺心中是不太愿意相信别人的。就好像,苍洱跟着苍玺这么多年,苍玺只吩咐苍洱为他办事,却很少将自己的心思告诉苍洱。如今,那个可以同苍玺分享心事的人已经入了土成了一具尸体。
自然,苍玺也不是那种会十分估计儿女私情而抛却江山的人。
因此,对于苍玺这个无声的回答,傅瓷十分庆幸。至少,苍玺还是她喜欢的那个苍玺。
两人一同往前走了几步。季十七最先看见这一行人,遂而赶紧上来给他们开门。
“你这混蛋,带着瓷儿来却不与我说一声!”季十七对着苍玺说道,边说边给开房间的门。
魏氏与沈梓荷看见这一行人,也起了身。沈梓荷冲着傅瓷笑了笑,看到苍玺时,沈梓荷下意识的躲开了苍玺的目光。
苍玺看人自带着三分冷意,与沈梓荷四目相对时,苍玺更冷了几分。就是这个人,害死了他的兄弟!
看着两人的关系这么紧张,季十七赶紧把苍玺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老四的事情我听说了。沈夫人再有不对,你且也估计着她腹中的孩子些。”
从沈梓荷的脉象来看,她这段时间肯定没好好休息。加上周义这桩事情一直在沈梓荷心头挥之不去,她的状况委实不好。在季十七看来,这个女人能撑到现在这一步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她既是个可怜人,季十七也不希望苍玺过分为难她。至少,看在她腹中有周义血脉的份上。
见苍玺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了些,季十七才放心的松开了他的胳膊,带着他重新回到了傅瓷与沈梓荷的面前。
他们回去时,傅瓷正在轻轻抚摸沈梓荷的小腹,两个人笑的都很暖。苍玺看着他们两人,这大概就是生命的力量吧!
见几个人相顾无言,季十七打破了沉默问道:“你们怎么想起到我这竹林来了?”
闻此一言,苍玺与傅瓷都有几分尴尬。季十七这副热情的样子,倒是让他们二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沉默片刻,傅瓷想开口却被苍玺抢了先:“十七,我有一桩事情要与你说,你随我来一下。”
季十七被苍玺这话说的有些懵。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应了两声,说着就要与苍玺一同离开。苍玺走在季十七前面,他披着的那件黑色蟒袍应着飞在抖动,季十七紧随其后。眼看着这两人就要出门,傅瓷突然大喊了一句:“王爷——”
闻言,苍玺停住了脚步,一直没转身,他在很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气息。反而,季十七率先回头转身,他在傅瓷的眼眶中隐隐约约看到了些晶莹。
季十七刚想倒回去安慰傅瓷两步,苍玺突然转身,远远的冲着傅瓷扬了扬嘴角,“没事。”
傅瓷还想说什么,苍玺别过目光,故意放缓和了声音说道:“你陪着沈夫人说说话,看看这儿还缺什么,尽管吩咐苍洱去置办。我与十七有几句话说,就不陪着你们了。”
苍玺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季十七有些左右为难,叮嘱了傅瓷几句不要见外赶紧追着苍玺的脚步出了院子。
苍玺走到小溪边才停了下来。
如今,春意正盛,小溪的流水哗啦啦作响,一旁野花野草长势十分好。季十七是过了片刻才追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