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从何处寻来了半截蜡烛,想要更换,却在这个时候听见了牛氏在梦境中发出的叫喊声。
虽是个赌徒,对牛氏平时里也不怎么体贴,可到底还是个做相公的,听见牛氏的喊叫,便俯身过去,将她自噩梦中唤醒。所以,牛富贵才会在看见牛氏苏醒的时候,说的是:“你终于醒了?”而不是:“你醒了或者醒了?”
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牛氏虽是个妇人,却也明白杀人偿命的道理。她倒是不怕死,可自己若是死了,家中年幼的女儿又该怎么办?思前想后,她便咬牙,将牛富贵的尸身拖到了另外的厢房里,点了一把火。原本是想要制造意外的,结果没想到,还是被衙门里的人给查了出来。
牛氏谋杀亲夫,毁尸灭迹的案子到了此时,算是查清楚了,可留给常泰和刑如意的却是更多的疑问。例如,牛富贵为何会对一副画像执着?如果那是一副倾国倾城的美人图尚还能理解,可牛氏却说了,那画中是一个面目不甚清晰的女子。像牛富贵这样的赌徒,显然也不会沉醉于那副画的画风。其次,是牛氏谋杀亲夫那夜所做的噩梦。人们常说,梦由心生,那个老太太,显然不是牛氏日常熟识之人,突然梦见,也必定有一些缘由。最后,是常泰背上的那个女鬼,最后变成一幅画的那个,不知她与牛富贵所拿卷轴上的是否为同一人。
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刑如意觉得横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张蛛网,虽脉络清晰,却找不到源头。但中心,无异都是谢家的老宅。
“牛氏的女儿现在何处?”
刑如意想起牛氏与牛富贵所生的那个小女儿。如今爹爹被杀,娘亲被抓,那样小的一个孩子,日后也不知该如何生活。
“被附近的一个邻居收养了。”常泰显然是看穿了刑如意心中的顾虑,冲她扯了扯嘴角,却没能笑出来。“那家男人是打铁的,女人与牛氏一样,都是寻常的妇人,但性子柔和,也十分细心。因早年生病的缘故,女人一直没有生养,但十分渴望能有个孩子。对于牛家的小女儿来说,生活应该不成问题。你放心,有空时,我与小盛子也会时常过去看看,不会让那个孩子受委屈的。”
“常大哥做事,如意想来都是放心的。若是那孩子吃穿用度上有所需求,也尽可跟如意说。”刑如意回以笑容,将话题又引到了那副卷轴上:“常大哥去办时,可曾见过牛氏口中提到的那个卷轴?亦或者是在谢宅时,遇见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情况?”常泰用手摸了摸发凉的脖颈:“我知道如意你能看见许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上了我的身?”
“常大哥也有感觉?”
常泰点点头:“那日探查案发现场时,我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看着我们。待小盛子他们将尸身抬走之,我又在被火焚烧的厢房内搜寻了一圈。抬头时,忽见院子里站着一个女人。其实,也不能说是一个,只能说是半个,半遮半掩的立在院中一棵花树下面。可等我再仔细看时,那个女人却不见了。”
“常大哥你可曾记得那女子的长相?”
“说来也奇怪,就跟牛氏看见那副画像中人的感觉一样。对于那个女子,衣饰什么的倒记得清晰,偏偏就是她的脸,明明是扫过一眼的,却怎么都想不起她的模样来,甚至连眉眼都不记得是什么样子的。”
“那之后呢?常大哥还遇见了什么?”
常泰摇摇头:“没有了!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觉得四周的空气有些凉,吹得脖颈也都跟着凉飕飕的。回到家时,觉得自己比往常办案都要劳累许多,这个天气,晚上睡觉竟不由自主想要盖厚的棉被。”
“常大哥是习武之人,莫说才十一月的天气,就是寒冬腊月的,也未必想要盖那种厚的被子。”
“不错,往年我都是不用的。即便是下大雪的天气,也是一床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