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在距离他们十里外的官道上,还行着另一列车队。数目更大,却更加清冷,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坐着自己的事,没有多余言语,倒显得有些压抑。
驿道旁,已有人提前下车,殷切得朝远处张望,终于在日落地平线时,见到了她等待的人。
“云大人。”
红凝上前两步,不敢耽搁,将一块令牌递给对方。
云锦书看了一眼她手中之物,没有急着接,只是友善一问:“事情办好了?”
“嗯。还得多谢您借我这个权力,否则大公子一事,小女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红凝虽表现得平静,语气中却是不胜感激。随后张了张嘴,有些为难道:“只是……大家似乎都不太愿意听我的话。”
下人们都有几分护主的,对于她这个临时的主子,总是不大待见。弄得这几日车队的气氛诡异得紧。
云锦书置之一笑,安慰道:“这也是正常。其实姑娘若是与小池说起此事,他未必不能帮忙。”
红凝垂了垂眸,忽而果断回道:“我不想让他受此影响,已下定决心不告诉他。也要麻烦大人,再替小女隐瞒几日了。”
她向来是这般性子,心意已决,无论如何都劝不动了。
云锦书也不想讨人厌烦,就任由她。
“既然如此,那这令牌,再借姑娘几日也无妨。”
“不行。”
红凝执意归还,突然一脸正色道:“云大人,恕小女直言,欠您太多,小女恐怕还不清。并且往后,还请大人与峪璁,保持距离吧。”
“毕竟关系再如何要好,你也已经入朝为官了,不是吗?”
她说得直接,毫不留情,心里那种对官场的厌恶,已逐渐漫入眼中。
云锦书眼底闪过的一丝丝惊讶瞬间被掩饰下去,他仍旧不咸不淡地笑着,透过傍晚昏暗的光遥遥审视着这个姑娘,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如此,倒是云某考虑不周了。”
礼数做全,他很是平静地收下令牌,拂了拂,将其收入袖中。抬步朝车队走去,不再理会红凝的举动。
车内灯光旖旎,帘壁微染,映入眼中,没来由一声轻叹。
半分无奈,半分惋惜。
第二日清晨,车队由于原主的回归而恢复了正常的气氛。
范峪璁一听说云锦书回来,大清早地就抱着许多沿途“扫荡”的地方小吃兴冲冲来找人。
这几日他虽不至于闲得发慌,却是做什么都不起劲。好不容易等人回来,没想到吃了平生第一次闭门羹。
“没睡醒?开什么玩笑。”
范峪璁一双大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拦他的下人,仿佛要把他看穿个洞来。
那下人是个新来的,内心慌得发麻,但到底受过训练,面子上还是能做出淡定认真的模样。
他一本正经地回道:“回公子,我们主子昨晚夜半才回来的,现下的确是在休息。不然您晚些再过来?”
那下人眼神飘忽向范峪璁身后,因为他看见一个能救他的人朝这边过来。
浓眉一挑,范峪璁眯起眼睨着他,就差把“我不相信”四个大字刻在脸上了。
“你让开,放我进去。天塌下来了我也不会吵醒他的。”
“啊这……万万不可啊!”
“范哥哥!”匆匆赶来的红凝连忙叫住了他,由于走得急,发上的坠饰还在剧烈摇晃。
她来到身边,止不住气喘吁吁,范峪璁见状就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微讶道:“怎么走得这般紧张?”
废话!难不成还放你进去见人吗?
红凝很快缓过神来,朝他嫣然一笑,微红的面颊配上甜美的笑意,很是具有感染力。
“我没事。只是想说,云兄回来这么晚,兴许又批了不少公文,还是让他多休息吧”
“就为了这个?好啦,我不进去就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