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宝茹倒是更喜欢这个,因为对联想能力似乎要求低些。宝茹心里想了一下,就在纸上写下了半夏,柴胡,当归,白纸。然后满意地去看下一个——她其实对于自己要求很低的,只要不至于交白卷这样没面子她就心满意足了,完全没有争强好胜的想法。
这般,宝茹又看了十几个灯谜。有猜得着的,也有猜不着的。宝茹估摸了一下,果然和昨日郑卓他们那里一般,难度不大,怎么着也能皆大欢喜的程度。于是宝茹彻底放下心来,不再绞尽脑汁去想这些灯谜,而是且行且看,有那一下就能得出答案的才写下来。
与其说她是在猜灯谜,还不如说她是在看各样不同的灯。不过她这一幅样子落在别人眼中可不就是胸有成竹了——大家只觉得宝茹开头说的话果然是谦虚来着,看,这不就显出来了!
不过真真假假可不是看看就能分辨出来的,等到最后算一些奖励的小玩意儿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宝茹还真是属于少的那一批——原来宝茹这一回不是说假的,真正是玩不来这些。
宝茹并不知在她不晓得的时候有那么多人暗搓搓地猜测她,她只是欢欢喜喜地接过了那些奖品。除了人人都有的一方水晶镇纸和一个苏绣香囊,其余的就是一些小玩意了,左不过就是荷包、香珠、绢花之类。
猜过一回灯谜,大家又坐回席边,喝茶吃点心的有,更多的是抹牌道字、赶围棋、猜子儿、掷色子之类——果然赌博活动才是国人的大爱么。不过宝茹也没底气说别个,她自己还不是撸起袖子就上,抢到了打叶子牌的好位置。
然后精通此道的宝茹几乎是赌神附体,在另外三家中杀了个七进七出,最终一个人通吃。她对家坐着的一位夫人翻出底下抽屉放的铜钱,抓出一把让丫鬟数给宝茹,然后抱怨道:“啧!宝姐儿一惯玩这个厉害,这才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一吊钱就没了——还想着今日足够的,只换了这些铜钱,但是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个宝姐儿。有她在多少钱又是够玩儿的呢?”
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在座的夫人身家都是不菲的,这玩牌也是好玩。一场下来能有多少输赢?对于她们而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如今这般说也不过是假意抱怨罢了。宝茹只是呵呵笑:“我凭本事赢来的钱可别指望我手下留情!”
宝茹这话一说大家都是笑——其实有许多特别讲究人情世故的玩牌高手,这般情形之下都不会像宝茹这般赢钱利落,反而会有输有赢。只因为钱虽少,但是一直输,未免有人心情不好,若是因此得罪了人那就不美了。
不过宝茹从来不做这些事情,只因为她在这件事情上有她自己坚持。不过她会用别的方式找补回来,如这一次她就放下叶子牌道:“罢了罢了!这就是又要赶我走的时候了,可怜我纵横牌场这些年,只因为太会了反而遭人排挤。不遭人妒是庸才,总归我早就是知道的了。”
说罢宝茹就离开了牌桌,让给另一位太太打牌。那些听到宝茹说话的人都是笑的不行,其中一个道:“好不要脸!这样的话竟然自个儿就说出来了,竟让我们无话可说了!”
宝茹只是摆摆手坐到一边喝茶,又招呼来小霜道:“你去吩咐等在外头的小厮,买来‘金玉坊’的冰糖燕窝粥来,算好人数,每位太太奶奶都要有,宁可多也不要少!”
小霜自然乖乖去了。‘金玉坊’离这里不远,是湖州有名的专做滋补品的酒楼,他家的冰糖燕窝粥可是一绝——其实冰糖燕窝粥熬制简单,最重要的是料好而已,但是越是简单越能见手艺。
等到一伙人玩够了,正好燕窝粥送来了。宝茹让一些丫鬟们帮着端,只道:“今日赢钱多呢!小妹给大家添一碗粥做宵夜,算是做了一回东道!”
其实她赢来的钱远远比不上请客花钱,不过本就不是钱的事儿。话又说回来了,难道在场的妇人又差这一碗燕窝粥的钱么?难得的是这一份知情识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