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达于是当机立断,下令翌日入夜时,出动一整个千户所,抓捕凶手。
七月二日晚,城西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一身黑衣的少年踏瓦而过,在一间亮着烛火的屋后无声落下。
“公子!”少年在窗外急呼,窗户随即打开,少年跃窗而入,抓住房内戴银面具的人的手腕便往外拽:“公子快走,锦衣卫来了!”
“什么?”对方定身未动,只面具下的声音沉了一些,“怎么回事?”
少年不得不定住脚:“我也不知道。只看到他们往这边来,打头的几个手里拿着公子的画像,有千人之多!”
……他们竟然找到这儿了?
看来这位背叛师门的萧山派大弟子有点儿真本事嘛!
银面具下的人腹诽着,暗自吐了吐舌头。提起佩剑,夺门而出。
一场厮杀在黑夜里就此展开。一千人打两个,实力过度悬殊,几乎没有胜算。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二人在奔逃躲藏,锦衣卫在追。偶尔在街角巷头碰个照面便过上几招,接着再飞檐走壁走为上。
直至奔入一条极偏的小巷时,银面具忽地一喝:“不栖!”
“怎么?”少年急奔两步,下一瞬,却见银面具伸手一抓,一把擒住他的衣领,运气跃起落至墙头,转而松手将他抛入脚下院落。
沈不栖一愕,然则未及他起身,银面具便喊一句“在这儿藏着,别吭声!”接着踏瓦逃远。
“公子?!”沈不栖一个打挺窜了起来,刚要登上屋檐,耳闻一墙之隔的街上追兵呼喝着追去。
怎么办?
沈不栖心下焦灼,但又不敢贸然追赶,毕竟他和那位公子是不能比的。虽然他连那位公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会千斤指的,势必是白鹿怪杰奚先生的门下高徒,他却没有那样的本事。
可贪生怕死又为江湖人所不齿。
沈不栖只得咬牙静等着,待得外面的人马远去,方施展轻功纵身跃起,朝那银面具的公子方才离开的方向追去。
半个时辰后,银面具终于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
他背后十余丈外是紧闭的皇城围墙,面前是几百号锦衣卫。
两方对视片刻,接着,在无人下令的一刹那间,喊杀四起,羽箭齐射。
上百支箭皆射向同一目标,若从高空看去,便是一迅速收拢的圆弧。处于弧心的那个目标,在一弹指里就会被射成一只刺猬。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那弧心目标长剑悍然出鞘,剑花舞起,银光四溅!
无数箭矢在利剑的锋刃下被劈裂落地,铁质部分落在皇城门前铺着青石板的地上,玎珰作响。
他精妙的招式中没有分毫缺陷,每一支呼啸而至的箭都犹如纤草般断于剑下,很快,第一波箭袭就此终了。
然而锦衣卫迅速变幻列阵,已搭好弓的第二波即刻上前。
银面具下眸光微凛,心知自己内力再深也终究有限,这样一波接一波的迎击终究不是办法。
“嗖——”
又一波羽箭裹挟疾风凌空而至,圆弧中长剑再度舞起,三两招后,忽闻对面几声惨叫接连响起。
他不禁怔讼,在他静神应付完这一茬后,锦衣卫也有人喊了起来:“他有帮手!追!”
只这一刹的间隙,银面具抓准机会挥剑迎上,下一茬箭不及射出,排于最前的锦衣卫已在四溅的鲜血中倒下一片。
与此同时,伏在屋檐后施放暗器的人一跃而下,拔剑迎战!
银面具顿时怒喝:“你怎么来了!”
“公子自己如何应付!”沈不栖顶道。然则这等局面下,二人都明白得很,他不来是死一个,他来了是死一双。
兵戈相碰,火花四溅。火把照映下,刀剑反出的银光在地上铺出一片璀璨,仿佛在和天上的繁星遥相呼应。
这样不行。
银面具下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