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明逸收起信自言自语:“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信送来了,也听完了……无忧,咱们还是骑马去吧。”
文无忧应该给他一个拒绝,不管是不是出自于女儿家的矜持,又或者刚为三爷出了一段苦力。但明逸又一句话到耳边,他笑嘻嘻:“岳父不在家呢。”
文天不在家,与骑马有什么关系?文无忧没有去想。听过,就跟着他起身,明逸在房门处心满意足的等着,不时对转到里间换衣裳的人说上一句:“穿厚些,别爱惜衣裳,多穿几件,等明年回到京里,就给你多多的做衣裳。”
两个人就骑马去了,各自带着一个跟的人。
大雪虽飞扬,却不再是几年前考虑冷寒。两个人尽情的打一回马,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往回走。
冻林内云浩然在拾柴,不经意的一抬头,就见到大红雪衣裹着玉雪可爱的少女,面上的笑容好似迎春的第一枝子花。
云浩然深深的低下头,就差埋到雪里面来掩饰自己。马蹄声远去,他犹不敢抬头,怕接触到还没有流动开来的,带着少女气息的冷风。
这冷风中她的味道,已不再熟悉。
马到房前,文无忧跟没事人儿一样。自从云家到了以后,不经意的看到好几回。每一回文无忧都装着没见到般过去,就和今天一样。
这与她身边是新的未婚夫没有关系,无忧相信自己真的打招呼,明逸至多在回来以后表示一下醋意,而不会真的反对。
雪冷天寒,云浩然拾的柴火。三殿下这里能供给粮食就不错,御寒的木柴优先供给的当然是出力最多的人。一般的官员都得自己家人拾柴。
雪中瘦弱的身影看上去狼狈而且惹人同情,但文无忧没有一丝嘘寒问暖的心。
她为他做的足够。
她为他哄着凌甫送信,凌甫不答应,文无忧讽刺他离开罗表妹肯不肯?异姓兄妹不欢而散。
她为他哄着宇文绿送信。
她为他哄着宇文纱送信。
换来却是一句“遵从母命”。
无忧从小到大,在父母怀里无忧无虑。遇到的第一个困境,就是青梅竹马的云家退亲。谁庇护了她,明家母子。
谁哄她开心?玉成郡主早就说过,三表哥出了大价钱。
谁在她不知生死的时候,愿意给予元妻身份。
谁几下江南直到寻找到她。
夫妻一生,远不是青梅竹马的情意可以包容。云家此时面临的困境,和文无忧遇到过的相比,差得太远太远。文无忧是自己走出来。云浩然要是能走出来,是他自己的事情。不能,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无忧?”明逸纳闷:“你在想什么?”
文无忧迅速回魂:“哦,没想什么。”
明逸伸出他的大手:“来。”
文无忧伸出她的小手。
两个人都戴着手套,明逸不可能摸到文无忧的手是冷还是暖,但他象征性的做个检查,随后用自己的双手包住文无忧的手,揉搓上一会儿。再放开来,轻轻一笑:“快进房去吧,记得在房里也穿暖些。”
“知道了。”文无忧迈着轻快的步子含笑转身。
她有笑的资本,她的新夫婿不但容貌好,才华好,体贴上也不比云浩然差。
曾有过的小儿女童稚幼语,袅袅如烟云去。
……。
开春以后,云浩然有段日子没有遇到过文无忧。他虽不是有意的总遇上,但暗暗的着了急。打听的时候,却又总遇冷遇。清一色怀疑的眼光对他:“大帅去哪儿?大帅虽不是大帅了,去哪儿也不能问。”
他的运道不太好,问的总是跟过大帅的人。跟随大帅养成的习惯,大帅去哪儿,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打听。
云浩然就只能闷着。
这个时候,文无忧紧裹行衣,来到离京都不远处。远望高大的城墙散开来的,依稀还是帝王气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