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的军队的绝对忠诚!”
他的厉斥之声,回荡在大殿上方那幽暗处的横梁之上,发出一阵嗡嗡的回声。
少帝后背冒出了一层热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是,是……我错了……”
“你错的,何止只是此事本身!“他的三皇叔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认错。
“去年秋护国寺之行,只因你肆意妄为,你身边那名被迫服你衣冠的小侍当场险被太后砍头。我本以为你会有所反省,没想到你依旧我行我素。今日你瞒着贾貅等人,命令他们攻击王妃,无事也罢,倘若她出意外,治罪治谁?难道治到皇帝你的头上?”
“我就不说那些天下以人为重或是爱民如子的大道理了,只是为你自己想想吧!何为肱骨和心腹?你身边的这些人,位虽卑贱,你可生杀予夺,却是他们昼夜在你身边,见面比之你的亲母和我都要频繁!就是这些你浑不在意的人,才是你的肱骨和心腹!必要之时,是要他们拿命去护着你的!你却如此慢待,视若草芥!皇帝,他日等你需要之时,谁会心甘情愿以命护你?我大婚当夜遇刺,倘若不是下面人紧守相护,此刻还能在此和你说话?”
“还有!贤王王妃寿日,如此场合,你竟生事!你心中可有半分敬重?上无亲长!下无体恤!你这样下去,是当真想做这天下的孤家寡人?纵然你号称天子,然天下之重,江山之大,黎民千千万计,莫说你只一凡人,你便是三头六臂,一人能够担当得起来?”
“皇帝!你非三岁!”
束戬心砰砰地跳,方才后背出的那一层热汗此刻转为了冰冷,人依旧趴着,一动也不敢乱动,只不停地重复:“是,是,我记住了……我错了……”
“到底是要何日,你方真正能做你当做之事?”
这一道问话过后,耳边终于静默了下去。
良久,周围始终悄无声息。就在束戬以为他或已弃自己而去之时,忽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起吧,地上寒凉。”
他听这声音似带了几分怒气过后的寂乏和寥落,已不复片刻前的严厉,慢慢地抬起头,见不远前方的人已从地上起了身,立着。
“不不,戬儿不起。我该跪!”束戬还是不敢起来,说完,又再次趴在了地上。
他也没再勉强,慢慢地转过身,低头,望着自己的侄儿。
“身为皇帝,己不如礼,何以服人?天子自弃,谁能兴亡!这种话,从前你的太傅,还有我,不知已讲多少遍了,今日我不想讲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或是他的声音和缓了些,束戬慢慢地又从地上抬起了头,对上了面前投来的那道目光,迟疑了许久,终于,小声道:“三皇叔,那……我就说了……三皇叔,你就从来不会觉得,这皇宫可怕,又像个牢笼吗?”
“不,不是牢笼。”束戬听见他的皇叔说道,“这是责任。生于皇家,凌驾世人,享受了万人之上的荣耀,就要担当为万人计的责任。河一日未清,海一日未晏,便就一日没有资格抱怨。你,我,皆是如此。没得选择。 ”
束戬沉默了下去。
“皇帝,我知你非朱、钧之性,纵然尧舜亦不能训。你并非做不到,你更不是想不明白,你只是不去想,向来唯我独尊,以己欲为先惯了。”他的皇叔又继续说道。
束戬的头垂得更低,忽然却又听他语气一转。
“倒也不只是你,唯我独尊,以己为先,这是皇族之人的共性。纵然我敬父皇,但还是不得不说,你的皇祖父、皇姑祖母,还有此刻在你面前的三皇叔,包括我在内,人人都是如此!皇帝,你知为何?”
束戬未料他竟如此说话,吃惊抬头,略带惶恐,飞快地瞥了眼对面那座凛然在上的圣武皇帝神座,又对上他三皇叔的目光,嗫嚅着不敢说话:“……不知……”
他点了点头。
“我告诉你吧,只因王法便是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