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五,皇长子萧澈出生,普天同庆。
宴席上歌舞升平,恭贺的祝词不绝于耳,贺礼也纷纷上呈,看得人眼花缭乱。礼官的声音从左耳进去,又从右耳出来,我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这礼送的好没新意,也不见得有多特别。
席面一散,我便同几位夫人绕到沁桃苑赏花。
“舒窈,那李大人送的血玉,是咱们前两日在永宁阁看到的那块儿吧?”余静檀道。
“对啊,那李大人可真是下血本了,那块血玉的价格,简直高的吓人。”
“可不嘛,那玉的成色极好,多少人眼红。”
卫辞含刚摘了朵桃花递给我看,我顺手就簪在了她发上,漫不经心道,“不见得能有多好,跟风羿的血玉相比,差远了。”
她们听得发懵,面面相觑,想来是没听过。
“晖昀海浴血而生的王,赤桑的战神,阆肆王,风羿。”
卫辞含迟来得哦一声,“你这一提我就想起来了,那位可是名满天下的战神啊。”
我微微颔首,继续道,“当年赤桑与朔阳在晖昀海一战,极其惨烈,死伤无数,放眼看去,晖昀海恍若血海一般。尽管风羿麾下兵力仅朔阳一半,但还是凭他一人之力扭转战局最终取胜,自此名满天下。风羿后来因旧疾复发而亡,不然以他的能力,如若当年他还健在,我父皇不见得能攻下赤桑。他将自晖昀海拾来的血玉刻成玉佩,送给当时才出生不久的小皇子,以佑其一生安康顺遂。”
话及此处,我的脑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接着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思绪又一次不可遏制地飘远。
血玉,都是送小皇子的血玉。
真是过于巧合了。
顾景和……
“鸢鸢,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卫辞含道。
我渐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没怎么。”又紧跟着把话题岔开,“看花吧,那儿的花开的不错,我们过去看看。”
刚回到府上,我便匆匆地提着裙跑进松韵轩。我站在放门口瞧上一圈,想起什么似的又跑到书房。
我将桌案上一角摞起的书逐个得翻看着,耳后传来一阵清冽的问声,“今日怎么早早离宫回来?”话音一转,很是委屈似的,“都不同我讲一声就自己走了,把我一个人扔那儿,话都不留一句。”
“我有事要做,一着急就忘了跟你说。淮书,你快帮我找找,我前两天不还在这儿看的吗,怎么找不着了。”
“奇珍名录?”
“对,就是那本,我记得是放桌上的啊,怎么不见了?”
我苦闷地抬头望着萧淮书,听得他失笑出声,“你啊,真是半点记性都不长,自己塞到书架上的还跑到桌上找。”
他转身走到身侧的书架上,长臂一伸,毫不拖泥带水地拿下一本书来递到我面前,“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
“就是这个。”我只觉喜上眉梢,如获至宝,纤长的手指磨砂着封面上的几个大字。
这书原是我从九荒带过来的,上面收录了不少奇珍异宝,也不乏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著书者不光附图以示读者,也记录这宝物背后的来历,传闻,趣事,等等。我用来打发时间的闲书里,属它看得最多。
“哦~,夭夭是瞧上哪个宝贝了,这么急着回来找。”
“你怎么今天说话这么怪。”我忍不住睨他一眼,手上依旧快速的地翻动着书页,最后停在一个折角处,便把书拍在桌上摊开。
书上临摹的玉佩还是和记忆中的那块别无二致,纹路也好,轮廓也罢,皆同那人珍藏的一致。
“就是这个,传闻中赤桑遗落的珍宝。”我手指着一处,像孩子得了心爱之物忍不住同人分享似的给萧淮书看。
“风羿……我确实听过不少关于这块血玉的传闻,不过你专门跑回来找给我看,是有什么特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