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
那个女人仿佛就在她面前,是一团白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小妻子害怕成这样,霍声远简直心疼坏了。她打小是老爷子带大的,老爷子把她护得太好,想必这么大
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肯定被吓坏了。
直到怀里的人儿真正安静下来,不再发抖了,霍声远才松开她,“不怕了初初,我们回家!”
“嗯。”她吸了吸鼻子,平复了这么久,整个人才找回理智。
她脚步虚浮,霍声远怕她摔倒,慢慢地扶她回家。
在玄关处换了鞋,凌萌初揉了揉干涩的眼角,说:“我去洗把脸。”
刚才流了眼泪,脸上的妆也掉得七/七/八/八了,两侧脸颊紧巴巴的,绷得很紧。
“嗯,去吧。”霍声远问:“饿了没?我定外卖。你想吃什么?”
“我没什么胃口,你看着点吧。”
“那我点粥好了,清淡点。”
“可以。”
吃什么凌萌初不在意,刚刚受了惊吓,她惊卜未定,完全没心思吃东西。
她说完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霍声远掏出手机点外卖。堪堪点开美团app,就只听到寂静的屋子里响起刺耳的尖叫声,石破天惊,让人
心尖震撼。
“初初!”他整颗心瞬间一沉,心慌意乱,犹如冷水浇灌,冷意遍及全身。
来不及反应,下一秒他拔腿就跑。
小妻子整个人昏倒在卫生间外。卫生间里浴缸鲜红一片,有个女人披头散发躺在里面。整间卫生间都被
贴满了何璇的照片,或喜,或悲,或哭,或笑,或动,或静,或娇嗔,或卖萌……
白色瓷砖上同样是一行鲜红张扬的狂草字——
「霍声远,惊不惊喜,我来找你了!」
——
看到倒地在侧的小妻子,霍声远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觉得全身似微尘似
地散开了。恐惧感遍及全身,喉舌都给封结住了,心跳如擂鼓。
“草!”大脑停转数秒,他骤然回神,爆了粗口,双目通红,整个人像头狂怒的狮子。
他根本就无瑕去察看卫生间里所发生的一切,他只在意小妻子。
他不敢耽搁,一把扶起倒在地上的凌萌初,轻轻拍了拍她脸颊,“初初,醒醒,醒醒!”
小妻子双目紧闭,毫无知觉。
他又掐了掐她人中,依旧没反应。
“初初……初初……”他顿时慌了手脚,一把抱起她,也顾不得穿衣服和鞋子,直接开车去医院。
“初初,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霍声远从来没像此刻这样心慌过,一颗心无处安放,完全悬到了嗓子眼。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全身的血液
在翻涌沸腾,如同两只铁锤似地敲打着两侧太阳穴,胸中出来的气也好像是来自山洞的风声。他觉得有万千
斤巨石压在自己胸口,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爆裂了,碎断了。
“初初,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他嘴里在低语祈祷,握方向盘的那双手一直在剧烈颤
抖。
他死踩油门,车速开到了最大码,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
距离福田五区最近的一家医院是C大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平时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花了不到一半时间
就赶到了。
中午时分,第一医院的急诊大厅人来人往不断,又杂又乱。空气里浸透无数消毒水味道,生死场特有的
气息浓郁无比。
“医生……医生……快救救我太太……医生……”霍声远打横抱着凌萌初,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急诊大
厅。
分诊台的小护士顾不得手头的活儿,赶紧跑了过来,“怎么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