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算什么?这到底是欺负还是动情啊?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因为殿下这心思听起来很像一种脑疾。
若是喜欢便带回府,若是不喜欢便送出府,现在这玩儿的是什么猫捉老鼠!
这通洲太守府里,蒙羲现在方便行事的也就长孙夫人这院儿了。他和太守大人虽因公务有些往来,但这事儿却是难以启齿。至于烟公子那边……哎,不提也罢。
不消两盏茶的功夫,长孙夫人和慕容宁已是穿戴整齐的来到了待客厅。慕容宁戴着半截面纱畏畏缩缩的跟在母亲身后,那面纱将两眼以下全遮住,但仍是漏了一小段疤痕在额间。一进门儿,正巧赶上一阵过堂风,把那面纱掀起了个角,吓的她赶紧双手捂着脸……
要说这人啊,还真就是得看命!多少人磕墙撞柱子的,最后留不下一点儿疤。偏就她慕容宁,让个秦筝的丝弦弹一下就当真破了相,伤口还外翻结痂丑陋的狠。
可蒙羲看到的那刻,却丝毫不觉丑陋,只觉得可怜。
他所认识的慕容宁,是邻家小院儿里一个外室所生的小妹妹。七岁前没见过亲爹,娘亲没名没份,家中恶奴欺主。
没错,初时的大富大贵可不像现今这么心腹,回想起来,那七年是另一本故事了。
慕容宁胆怯的望着蒙羲,刚才的丑陋他可曾看到?蒙羲垂下了头,不是难以直视,而是不想让慕容宁紧张到不知所措。
慕容宁将面纱重新整好,小心的用一支手拽着角,走到蒙羲跟前,见了个礼。
蒙羲赶忙将其搀扶,安慰道:“宁儿妹妹无需多礼。”
“近来公务繁忙,未能探望,宁儿最近身体可好?”
慕容宁听着这些话不知内心有多激动!宁儿……这可是小时的称呼,长大后从未听他如此亲昵的叫过自己。
就在泪水将要涌出眼框的那一刻,慕容宁突然清醒了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隔着面纱都能触碰到那突兀的伤疤,那手感……她恨不得此刻的自己是头野兽,伸出尖锐的指甲将那凹凸不平的结痂抓烂!抓烂!都抓烂!
看着她逐渐狰狞的样子,和那越发放大的瞳仁儿,长孙夫人不禁心下一揪,这是疯疾要发作了!然而在接下来的一刻,她却平静柔和了下来。因为……
蒙羲伸手轻轻摘下了她耳上的金丝攒珠坠子,然后将其勾在面纱的末端。这下那时不时经过的风儿便不会再把面纱撩起。宁儿的泪便在此刻矜持不住,倾注了下来。
一旁的长孙夫人看在眼里,先是宽慰的一笑,旋即那心酸之感便袭上了脸面。
☆、借调婢女
“宁儿, 你别想太多,车到山前自有路。”长孙夫人一边宽慰着自己女儿, 一边又热情的招呼蒙羲道:“蒙将军,您快请坐。
“听说您这回是特意陪昭王殿下来汀罗的,公务繁忙还特意来看我们宁儿, 将军真是有心了。”
转头又对大富大贵吩咐道:“快让人来把茶换成我屋里的白毫银针!再添上几道精致茶点来。”
两个老婢一出门儿,就相视咂了下嘴,这银针可是大秦宫赏下来的贡品,老爷的最爱!老爷偶尔来偏院儿坐坐, 才在这边也备下了点儿, 夫人这回真可谓大方!
蒙羲也顺势安慰道:“长孙夫人说的是,我大秦的名医神医如此之多, 怎会连这点儿小伤看不好!”
“你们放心,待我回京康后,自会找御医问些好药来。”
长孙夫人见蒙羲如此上心, 自是欣喜不已, 但她却有心说道:“其实哪用去寻那没边儿的, 府里不就有位神医嘛。”
蒙羲这才想起,对啊,这太守府里可不就有位北晋来的御医么, 据外界所传,医术比大秦宫的御医有过之无不及!
便疑惑道:“那为何却还是治不好?”
“这哪儿是治不好,是压根儿不好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