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娘的样子,似乎对官府有着浓浓的怨气,说话阴阳怪气的。
沈忱脸上笑意淡了几分,她眉头微蹙:“这官府不管事吗?”
“管事?”
女子冷笑一声,那秀气精致的眉眼挑了起来。
“这官府何时管过事。”
“若不是这次的事情闹大了,你们官府又岂会屈尊降贵的跑到我们西城区来管这些。”
沈忱默了默。
因为她并不住在京城市区里,因此,她并不知晓这么多年京城的情况。
她只知道,这西城区住的都是一些寻常百姓,这里都是一些寻常的屋舍,也有着些许零丁的铺子。
而东城区为皇城,皇城脚下都是一些宦官世家,是一片欣欣向荣繁花富贵的样子。
南城区是各个商铺小贩活动的主要区域,烟柳繁华落尽,白日里各种叫卖声连绵不绝,更类商品应有尽有。
而北城区则是皇家园林和一些行宫,寻常皇帝贵族出游围猎时去的地方。
在北城区的最北边,就是皇陵所在的地方了,因离南城区和东城区太过远,她们也是极少出来。
“老板娘,既然这官府不理民间之事,为何没有人上报朝廷呢?”
“朝廷?”老板娘的笑声更加的冷了。
“官官相护,我们一个个寻常百姓,能告的了谁,谁不知如今宦官当道,他一个阉人,能懂得什么,在朝廷里排除异己,拉帮结派,这沈朝早就改了姓了。”
沈忱还未说什么,卫媪有些急恼了。
“这沈朝何时变成他玄钦的了,新帝仁义聪慧,定然会佑护她的子民的。”
沈忱看到卫媪薄怒,小脸气的通红,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想笑。
被人维护信任的感觉,真好。
确实,虽然玄钦一些大的对外政策是对国家有利的,但是他为了专政,将这朝堂之上与他不合之人杀了个精光的也是事实。
因为留下的,受重用的,先不论他们是否有能力,他们,都是玄钦的狗。
是狗,就难免狗仗人势。
才导致了如今百姓对沈朝皇权的越发不信任。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她若想夺权,民心是一定要得的。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病仄仄的倚在那里。
“新帝登基,不还是那宦官手中的玩偶,哪日那太监不开心了,这新帝不还是要下去陪先帝吗?”
“你胡说。”卫媪站了起来,失手将碗筷拍落再地,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那女子一惊。
沈忱笑了。
“你恼什么,她说的不是事实吗?”
沈忱蹲了下去,慢慢捡着地上的碎片:“真是抱歉,这多少钱,我们陪给你。”
老板娘怪异的打量了两人一眼。
随即从柜台那面走了过来:“公子可别捡,划伤了手可怎么办。”
沈忱听她话,还是自顾自的捡着地上的瓷片。
女子扫了一眼沈忱修长白皙的手,然后收回目光,一边打扫一边开口。
“还是我来吧,破碗破筷也值不了几个钱。”
老板娘很就将这里打扫干净了,她因那小袄总掉,将衣襟彻底的系好了,才慢慢的坐在了沈忱的旁边。
“这位小公子莫恼,我一个妇道人家又知道什么,只不过是听人嚼了些舌头,这才说几句罢了。”
卫媪也感到了自己反应过度,她垂着头不在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