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要不得!”绿悠惊呼,连忙放下手中食盘将案上紫檀莲香炉弄灭, 然后打开门窗挥去房内香气。夜风悄然而入,吹散了案前迷香。萧清懒懒睁开双眼, 转着眼珠儿四处望了遍。绿悠回头恰巧见他看来, 四目相交, 那双桃花眸子犹微醺似笑非笑。
“你怎么把我的宝贝扔了?”他呵呵笑着,边说边撑起身子倚上靠枕, 随手把过一盏青梅酒。
“好不容易戒了, 干嘛又去沾?”绿悠嘴上不悦, 心里却疼他疼得厉害。萧清闭起双眼晃动微微晕沉的脑袋,想了会儿便说:“睡不着也没事做。”
“睡不着我陪你聊聊。”说着, 绿悠关好门窗接着就走到榻边,还没坐下萧清就弹起身抱紧她往后一倒。两人一块儿倒上小榻, 绿悠忍不住娇嗔,萧清乐得咯咯直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绿悠嘟起嘴朝他胸口不痛不痒地捶上两拳。
“想笑就笑了呗。”萧清整好姿势,一手枕在脑后望着横梁出神, 绿悠趴在他胸前听到一块若有似无的叹息。他在为谁而叹?她心里明白可偏不愿往那处想。
“我愿二爷开开心心的笑……真的开心。”绿悠对着他的心口低声而道。萧清轻抚起她的青丝,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
“真是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你说我该赏你些什么好?”
“绿悠不要二爷赏赐, 绿悠只求二爷开心。”
“开心?”萧清自嘲似地嗤笑两声。“我都忘了这‘开心’二字怎么写,当你看明白这大宅子里的事后你知道该怎么开心吗?”
绿悠沉默不语,她不清楚萧宅深处的龌龊事,若不是心有所牵,她也不愿意与萧家有半点关联。有时女人比男人傻,喜欢上了便是一心一意,明知道会粉身碎骨也不愿脱身而出,女人就是那么傻。
萧清闭上了眼,像是累得睡着了。过了许久,他开口喃喃道:“那天我看到了……看到他做的那些事……可我只是坐在那里两条腿动也不能动,事后也没有告诉别人,也没为她讨个公道。后来我突然明白了,这人分贵贱,不管命贱还是命好,终究逃不过一个‘命’字。生在萧家就得为萧家卖命,娶一个不喜欢的人,做一些不喜欢的事。外人看来是命好,可我却觉得是命贱。不光是我,还是我哥、我爹……为了这个姓氏虚伪不堪。”
他犹如梦呓,绿悠也听得一知半解,在她看来能生在萧家自然是命好的,他们穿得是锦衣华服,吃得是山珍海味,殊不知人伦下的功名利禄,权富利仇有多重。萧清无奈叹息,仰头饮尽青梅酒,他不敢闭上眼睛,因为那双泪眸总会在不经意间跳出来。
那日是他亲眼所见,玲珑山浮影阁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原本他不应该跑到那儿去,只不过实在想知道她的兄长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她舍身做人小妾来换他荣华富贵。他神差鬼使般走到浮影阁前推开门晃了圈,就是这个时候他听到了猫泣般的呜咽。他应该调头出门的,若光阴逆流他会毫不犹豫地退出去,而不是上楼看个究竟。
走上木阶,那张乌漆床正咯吱作响,他先是看到一头垂地青丝随着床摇轻晃,此时走还来得及,可他心里好奇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在这里行苟且之事,接着又小心上了两级木阶。
回想到这处,萧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一幕似春/宫图定格在了眼前。她就像半挂在榻,一手抓着榻沿一手摆在那人肩头似推似扶,乱发葱葱散落在地,旁边半垂着一抹翠绿胸裹。他看到了她的眼眸,空洞无神死般的漆黑,好似没了魂魄惟留那副无瑕赤/胴。
弱弱呻/吟带着哭腔,半张的娇唇似在发颤,那人架起她的腿狠命发力,只把她当作一块可泄欲的肉团儿。他死都不会想到,趴在她身上纵情驰骋的那人竟然是他无所不能、有德有才的好哥哥。见到这幕,他就像脱了力两腿一软坐在木阶上,听着那啪啪作响的淫/靡之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