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但他根本想不起何时何地答应的,只是记得自己有说过这番话,而这正巧应了卿卿做的那个梦,也因为那个梦,她才苦苦熬过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想到此处,她的手收得更紧了,似乎怕一不小心哥哥又会不见,她实在受不了这般痛苦煎熬,也不想重新回到噩梦里。萧墨仿佛猜透她的心思,不停安慰许诺,然后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水。
“我们逃出来了,从此和萧家没任何关系,哥哥带你去一个别人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在那儿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怕任何人。”
他笑着说道。卿卿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猛点头,她想到对哥哥说从此不再哭鼻子就努力憋着,憋得满脸通红,泪水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我没怕过,我心里有你,想着你就不害怕了。”
卿卿说得轻声细气,却有着与以往不一般的倔强。萧墨微微浅笑,伸手摸下她的头心。
“知道妹妹厉害,有你是我的福气。”
卿卿扬起嘴角笑得无邪,脸颊上那触目之字似乎也淡了许多,但是落在萧墨眼中却是无比的痛,这痛深扎在心底就变成了祸种,正等待着时机慢慢发芽。
“哥绝不会让你白白受苦,萧家欠我们的必须得还。”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令人心生寒意。说到萧家,卿卿心中有恨,可不愿哥哥为此手染血腥,她不知如何劝他,只是淡淡地说:“我只想和哥哥在一块儿,希望哥哥能够平安,我们重新好好地过日子。”
萧墨听后笑着点点头,深仇大恨看似烟消云散,卿卿打心眼里高兴,不由自主地开始想以后的好日子,身上的伤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此次算是有惊无险,卿卿从鬼门关走了圈终究还是回来了,不过萧墨清楚萧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细细盘算着将来的出路。兄妹俩顺着白沙河往西而行,白日萧墨戴好斗笠乔装成船夫,卿卿便躲在船仓里安心养伤;夕阳西下,他们就找个僻静之地停泊,煮锅鱼汤,炒几个小菜,一边聊天一边吃着,过起寻常家的日子。
卿卿这才知道原来外面是这个模样,她似乎忘了在萧家受的苦,每天都笑得开心,等能下床走动了,她就替哥哥洗衣做饭,像个渔妇包上头巾遮掩住右颊上的刺字。这便是她想过的日子,不用被人呼来呵去,也不用强颜欢笑,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直到老去。
入夜,江面上静得出奇,吃过饭后卿卿舀了几瓢水准备洗漱,萧墨见之便移到仓外,坐在船头处仰望夜空,深邃的眸子里不知藏着什么心事。每到这时总觉得尴尬,卿卿看眼哥哥,然后拉上布帘脱去外袍,接着挤干布巾一点一点擦洗身子。
听到水声,萧墨不禁转过头,那道布帘遮得严严实实,几缕微光织出一道令人遐想的淡影。他始终不敢撩开这道帘子,哪怕再想都不愿去做,他担心小妹接受不了,更担心以后的相处,只能强压下涌起的欲念,不听不看不想,继续做她的好哥哥。
“哥,忘了拿头帕了,递下给我成不?”
一只葱白小手从帘里探来,萧墨微微一怔,然后起身拿过架绳上的头帕小心递过去,靠近时,那抹女儿雅香淡似无痕,就像故意勾着他一般,他匆匆地将头帕塞到她手里,马上转身坐回原处,他真怕自己一时冲动做出禽兽不如的事。卿卿感觉到哥哥有些奇怪,以为他有心事不高兴了,洗漱完毕,她就走出船室紧挨着他坐下,两腿在船沿处荡来荡去,看来惬意得很。
“哥哥怎么了呀?我看你不开心。”她轻声问着,身上的清香悄悄飘到萧墨鼻子底下不闻也难。
“我正在想往哪里走好。”萧墨随口扯了个谎,脸上平静无澜,心底里却是暗潮汹涌。
“我们不是要去天水吗?离这儿还远吗?”
“应该不远了,你今天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他迫不及待想把她赶回去,卿卿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