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老爷这么久,我还没好好伺候过您,今天先敬老爷一杯。”
萧瑞听后哭笑不得地皱起眉头,按住酒盏稍稍摆手。“待会儿再喝,这几天酒实在喝得有些多,我们先填饱肚子,免得伤身。”
卿卿神色一僵,只好把酒盏放下,心里琢磨着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不过看萧瑞面色如常,她又没出纰漏,其中应该不会有破绽。片刻,婢女们又送上几盘热菜,卿卿趁机再向他敬酒,萧瑞推辞不了,爽快地端起酒盏与她碰杯,可这酒刚凑到嘴边,他又把它放下了。
“今日你怎有雅兴饮酒?若没记错,你向来滴酒不沾,一直想问是何缘故?”
萧瑞貌似不解,卿卿见他不喝也跟着将酒盏放下,随后略微惆怅地轻叹一声。
“那是因为我爹,以前我爹喝醉酒常打我们,所以我不喜欢这杯中之物。”
萧瑞听后惋惜不已,不由放下筷子轻携起她的小手柔声轻问:“今天我第一次听到你爹有这般嗜好,想必你们兄妹吃了不少苦吧?”
卿卿勾起唇角,笑得淡然。
“那是自然。小时候家里穷,饭都吃不饱,嘴馋时娘就往我们嘴里塞些盐,衣裳一年四季就这么两件,补丁打了又打,穿得比乞儿还不如。那年娘过世了,是哥哥一直照顾着,有好东西他总会留给我,自己从不舍得吃……呵呵,老爷定是没尝过这种日子,说了这些话真是扫兴。”
说时,卿卿平静无绪,就像在说与之无关的事,但提到“哥哥”,她的眼眶不禁泛红,秋眸似蒙上层水雾看不出悲喜。萧瑞幽叹一声,浓眉微蹙,此时的他忽然变得真切,仿佛褪下面具,不染千尘。
“其实是我害了墨儿,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帮我做事,鞠躬尽瘁,但这次横生枝节,以致于送了他的性命,想来也觉得难过。”
话落,萧瑞端起酒盏仰头灌下。卿卿顿时心如鼓擂,手心都挤得出汗。萧瑞放下酒盏时,盏内美酒已干,她见后并没觉得高兴,而是莫名的恐惧。萧瑞侧头看她,似乎从她脸上察觉些端倪,卿卿连忙垂眸掩住惊慌,然后端起酒壶又替他斟满。
“老爷别这么说,其实几日来我也想通了,这人死不能复生,一直念着哥哥反而无法让他转世投胎,放下倒好。”
“说得没错,放下就好。”
不知是不是多心,卿卿总觉得他话中有话。毒酒下腹,理应发作,但他仍然无碍,这不禁令她担心起来。
“其实我一直想问哥哥在做什么,不知老爷能否告知。”
事已至此,卿卿也就不掩饰心中所想,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吐了出来。萧瑞同样毫不隐瞒,他放下酒盏,极为肃然地说道:“你哥做得都是常人所不及之事,他是为保护圣上周全而清除那些奸臣贼党,换言之就是暗卫,专门用来杀人。”
他能如此坦然说出这番话,不禁令卿卿大吃一惊,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片刻,萧瑞又忍不住轻叹道:“我实在有愧于你们兄妹,其实我早该将实情告之,可是怕你担心难过所以一直瞒着,当初我纳你为妾的确是出自真心,并无半点杂念,若墨儿泉下有知,定会欣慰。”
卿卿闻后心似被抽空了,原本以为萧瑞薄情寡义,根本就不会把他们兄妹放心上,但听他语重心长地说出这话,不免心生愧疚。萧瑞端起酒盏准备再喝一杯,卿卿见状情不自禁地伸手拦他。
“别!别喝!”
萧瑞稍稍一怔,手就这么僵在那儿。见他疑惑不解,卿卿扯起一笑,道:“老爷,这杯应该我来敬你。”
话落,卿卿端起酒盏先示敬,接着便仰头喝下。美酒入喉烧心而过,她似乎离哥哥又更近了一些。萧瑞冷眼而视,不经意地哼笑一声。酒盏刚刚放下,卿卿就觉得腹痛难忍,不由抱住身子弯下腰,片刻后,她已痛得满头大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可是萧瑞却神色如常,自顾自地斟酒吃菜,看来自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