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怔了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在台阶上坐下,轻声道:“十七死了,圆圆不见了,纺织厂差一点就要被炸了。谢中士背后不止一个任全铭,应该还有东儒党。浙党、如今又多了一个东儒党,我不明白,外忧内患亡国在即,这些人自己要做蠹虫就算了,为什么还非要使这些卑鄙手段拦着别人救国救民?”
孟昶青在她身边坐下,笑了笑道:“阿可,东儒党与浙党本就是一丘之貉。过段时间,你就要入京述职,这一去怕是龙潭虎穴,这个由头没了,他们总会找另一个由头弹劾你,你能不能回到云阳还未可知。”
林可咬牙:“……因为棉布?”
棉布的产量一天天扩大,不可避免地挤占了丝绸在扶桑等地的市场。这件事触及了很多人的利益,也勾起了许多人的贪念。
“或许还要加上皇位之争。”孟昶青道:“东儒党主张立大皇子为储。”
“利益、皇位。”
林可半眯起眼睛:“事到如今,这群人还是看不清大势。云阳已是庞然大物,我目前的实力没法争天下,当个割据一方的军阀却是绰绰有余。司马先生赈济灾民,好不容易西原才平稳了下来,国库空得能饿死老鼠,北齐却还在一边虎视眈眈,烽火一起,燎原万里,整个大楚都要给云阳陪葬。他们当真能打、敢打这一仗?”
她冷笑一声,缓缓说道:“回京述职?让他们自己玩蛋去吧!”
☆、第110章 找到
北齐中京发生了变故, 但具体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
孟昶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此事告诉林可。两人进屋,林可对亲兵吩咐了一声,随即坐下给孟昶青倒了杯茶, 沉吟片刻道:“其他的事都可以往后推一推, 但圆圆一定要尽快找到。谢中士一口咬定,说自己将人留在了云阳。”
“云阳民风淳朴,谢圆圆不会出事的。”孟昶青道:“你去书院那里寻过了么?”
林可点头:“到处都问过了, 我怀疑谢中士还有什么话藏着没说。”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路上赶得及, 不方便用刑。结果一回来, 谢中士发了高烧,别说上刑,恐怕碰他一下这人就该归天了。”
某些时候,至弱就是至强。
“……”
这话一出,连孟昶青也愣了愣:“不是装病?”
“找大夫看过了。”林可愤愤道:“说是饮食不调, 神思不属什么的, 要好好调养,最好用老山参炖鸡……我自己都舍不得吃老山参炖鸡!”
孟昶青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摇摇头道:“这倒是其次,怎么处理谢中士, 谢中奇可有说些什么吗?”
林可一顿。
“我不打算听大哥的意见。”
她抿唇说道:“大哥心善, 一边是弟弟, 一边是女儿, 不管怎么选, 最后伤得都是他自己。这个决断不如由我来做,反正我不会因为杀了谢中士而有半分内疚。”
“你打算杀了他?”
“怎么会是我杀了他?我又没见过谢中士,连他偷偷来云阳的事都一无所知。”
林可挑眉,冷笑一声道:“他自己出来瞎逛,谁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被山贼土匪给害了,没有证据,总不能乱七八糟就栽到我的头上吧?”
在厚黑学造诣上,林可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孟昶青不再多说,想了想便转了话题道:“我叫唐七调个人过来,他原本是初九手下的,江湖上的‘朋友’多,找人想必更方便些。”
“诸桂县里那帮城狐社鼠的,我也已经问过了。”林可皱眉道:“圆圆应该没有被拐卖,我是怕她一个人进山……”
就在这时,先前那亲兵敲门,送了一碟子点心上来。
林可笑了笑,将碟子推向孟昶青:“你肯定来不及吃饭,随便垫垫吧。我知道你不爱吃甜的,放心,馅里是小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