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微眯起眼:“你开枪,打碎了我车的前窗,玻璃碎片划过我的脸。”
那人哭丧着脸,惨兮兮道:“小的知错了,我……我混账王八蛋,才敢对二爷的人动手——”
“对沈二爷动手,算不上不知天高地厚,你们差一点就成功了。”阿嫣看着他,声音转冷:“可你伤了我的脸,却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走到一边,静默了会,转过身:“那晚,除你以外的杀手全都死了,我留你一命,你知道为何?”
那人摸了摸自己肿成猪头的脸,怯怯道:“小的……小的还入得了姑娘的眼?”
阿嫣冷笑:“不。一枪送你上西天,难解我心头恨。我会派人时刻盯着你,每时每刻对着你念你的罪状,对你进行彻底的洗脑——从今往后,只要你一闭眼,就会被人吵醒,不得睡眠。你疲劳过度,连昏过去的资格都没有。很快,你会求一死,得到解脱,但是不行,你也没有死亡的资格。”
那人像是一座风化的石雕,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阿嫣低头,看着洁白的手套,脸上没有表情,过了一会,转身出去:“我不死,你就得活着,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反省。”
看见女人走了出来,齐正下车,打开后面的车门:“阿嫣小姐,请。”
阿嫣道了一声谢,坐进去,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沈景年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目光温暖柔和。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可同样也是这个男人,几天前的街头夜色,他坐在车里,从摇下的车窗,看着倒在地上抽搐流血的仇人,眼里不带一丝温度,就那么欣赏着对方痛苦死去的过程。
他甚至下过命令,特意嘱咐开枪的角度,正好可以让那个人倒下时,正对着街对面的汽车。
他要那个人临死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身为胜利者的他。
阴狠至此。
阿嫣挑起眉:“看什么?”
沈景年抬起手,指腹亲昵地摩挲了下她的脸蛋:“脸上的伤养好了?”
阿嫣叹了口气:“一般般吧,没留疤,但还是有影响的。”
沈景年轻笑了声,对开车的齐正道:“送张小姐回青铜巷。”
开到青铜巷36号,阿嫣下车,正好撞到从外面回家的唐子睿。
少年最近正在长身高,看着阿嫣,已经不用像以前那样,拼命抬头了。他皱了皱眉,看向一边的汽车,从窗户里,看见了那个穿着青色传统长袍的男人。
这张脸,他从报纸上看到过。
只停留了一瞬,他便转身,跟着阿嫣走了进去。
车里,齐正也在皱眉:“那孩子看着不大,眼神挺凶。”
——像一头狼。
沈景年没答话,过了会,说:“走吧。”
半道上,齐正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依旧觉得匪夷所思……那女人突然出现在窗口,他昏过去后,以二爷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杀那么多人,可杀手的尸体躺了一地。还有,在方医生家里,那女人走了没多久,二爷吩咐带他回沈公馆,神情憔悴,声音却没之前那么气若游丝了。
不出几天,他就养好了伤。
真的……太奇怪了。
“阿嫣小姐,到底是人是鬼?”
一不小心,想着想着,说漏了嘴。
齐正差点咬了舌头,脸色泛起诡异的红,笨拙的开口:“二爷,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景年没生气。
他只笑了笑,轻描淡写几个字。
“——是我要的女人。”
唐子明快结婚了。
这天晚上,他被几个好友拉到百乐门,说是要好好庆祝一下,很快他又要脱离单身行列了。
唐子明一听那个‘又’字,想起选美大赛当晚,舞台上艳光四射的前妻,心里堵的不舒服。
其实也没必要。
统共也没两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