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不着,躺在床上,她苦中作乐的想,这下好了,照骗也当不成了,她的人生就如这张脸,面目全非,千疮百孔。
还活着干什么?给人看笑话么?
爱情?
段辉终于找到适合他的女人,一个他可以带回家见父母的好女孩。
朋友?
朋友圈里,很多曾经情比金坚的‘好姐妹’,连设置屏蔽都懒得,直接幸灾乐祸大开嘲讽。
亲人?
爸妈打过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回老家,弟弟相亲谈了个村里的小朋友,需要用钱,叫她赶紧寄钱回去。
好像……没必要活着了。
戴嫣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一把刀。
她有死的决心,却没有看一眼自己毁容的脸的决心。
这一生过的,真失败啊。
阿嫣刚接收完原主的记忆,正想把刀放下,突然身后一声巨响,有人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来:“别动!”
始料不及。
阿嫣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好奇地回头,看了眼踹门的男人,刚开始误认为是上门打劫的,看见他的衣服,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穿着警服。
衣服皱巴巴的,有点脏,沾着几块污渍。
但的确是现代的正式警服,再往下看……还是个配枪执法的警察。
这位先生不太注重形象,从看起来像早上用手抓了两把,压根没梳过的乱发,到一双狩猎者独有的锐利黑眸,再到衣服裤子鞋子袜子醉人的色调搭配,全都暗示了这是一个毫无审美观,酷爱走狂野型男路线的钢铁直男。
他后边还跟着一名年长的警察,和一名漂亮的小警花。
年长警察着急劝道:“秦郁,别吓她,先稳定情绪!”又对阿嫣说:“小姐,我们接到了报警电话,请你不要冲动,保持冷静!想想你的父母,你的亲人,如果你自杀了,他们怎么办?不要一时想不开做傻事。”
阿嫣说:“我没报警。”
那名叫秦郁的警官冷酷的脸纹丝不动,下巴冲着她点了点,撇下硬邦邦的两个字:“放下。”
阿嫣看了他一会儿,笑了一下,挥了挥小刀,又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学着记忆里看过的电视剧,开口:“阿sir,切水果犯法啊?”
闯进来的人同时一愣。
秦郁冷哼了声,眼里划过一抹不耐烦,走上前,空手夺下阿嫣的刀,插进一个新鲜的红苹果里:“小姐,我不管是谁报的警,你们这是浪费国家公共资源,以后不要有点破事就报警。这种恶作剧非常幼稚,而且对我们的工作——”
阿嫣挑了挑眉,又笑了声:“破事。”
“随便报警声称自杀,你认为算什么?”
阿嫣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摘下脸上的一圈圈绷带。
秦郁皱眉,不知道这个看着轻浮的女人想干什么。
绷带终于全拆了下来。
那名年轻的女警察没作好心理准备,‘呀’的一声尖叫出来,其他两个人也突然变了脸色。秦郁依旧浓眉紧拧,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阿嫣转过头,看着镜子里惨遭毁容,十分可怕的一张脸,神情平静,就像看着一件破损的物品,只是可惜,并没有惊愕和恐惧。
“阿sir,这就是我的小破事。”
小警花开导了阿嫣半天,劝她不要因为脸毁了,就想不开轻生,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整容植皮技术尤其精湛,还有很多恢复容貌的机会,大可以尝试。
阿嫣耐心地听着,对这位心怀善意的姑娘,报以同样善意的微笑。
虽然那微笑长在扭曲的脸上,变得也可怕起来。
秦郁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
他想起来这个毁容的女人是谁了。
几天前,他听亲戚说过,聂胜和——他那年纪比他小了没两岁,脑子却没发育完全的智障外甥——睡了一个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