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提起了放在供桌上的朱砂笔。
“且慢!”一个年轻的礼官见慎王就要落笔,不由急急出声,“殿下这于礼不合,太子妃庙见礼未成,不可入宗牒!”
“三跪九叩之礼已过,有何不可?”刘荣深深地看一眼胆敢出来阻止慎王落笔的礼官,催促慎王,“叔祖父,朱砂要干了。”
慎王不敢违逆刘荣,在礼官直呼不可声中,落下了笔。
刘荣亲眼看着慎王在宗牒之上落了笔,把顾容安的名字写在了宗牒上,与他的名字落在一起,他这才定了心,“有劳叔祖父了。”
“应该的,应该的,”慎王心里莫名发慌,难怪皇帝侄子越来越忌惮太子,他看着大郎现在这模样,他也怕啊。
“安安,你放心,”刘荣温柔地揽住了顾容安,他满心愧疚,竟然在庙见礼上让安安受了委屈。
被他环着,他身上清淡的沉水香温柔地萦绕着过来,她却想的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对刘荣身上的味道如此习惯了呢?满殿霸道的香烛味道里,她却是能捕捉到他的气味。
她才惊觉,为何见了黑猫,她竟没有半点惊慌,原来是因为相信他会保护好她。顾容安微微抬起脸看低眸望着她的刘荣,他眼睛清澈如水,只有对她的担忧和安抚,没有一丝一毫因为黑猫而对她的不满。
她就娴雅安然地笑起来,“好。”这种被人宠在掌心的感觉真是不错,不再需要她自己一个人冲锋陷阵了。
天子一怒,流血漂橹,伏尸百万,刘荣纵然还不是天子,他的一怒,也不是等闲人可以承受的。
“魏成,这里就交给你了,”刘荣神态很是寻常,仿佛只是交代了一件小事。
然而跟在刘荣身边日久的
魏成却是明白,太子是怒到极致了,上一次殿下这样生气,还是陆氏勾结祁王,当时菜市口的泥地都被头颅热血染成了黑色,地皮都刮薄了三尺。
他慎而慎之地应诺,“属下领命。”
刘荣牵着顾容安的手,走出了泰和殿。
慎王也脚步蹒跚地跟着出来了,殿内的人,只有他一个能够出来。因为一会在太极殿上,身为宗正的慎王还要宣告庙见礼成,太子妃的名字已经记入了宗牒。
看一眼走在前面,小心而体贴地扶着太子妃的刘荣,慎王眼里有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敬畏。
殿外,浅金色的阳光洒落下来,照在刚从森冷大殿出来的夫妇二人身上,驱散了从那森森殿里带来的凉意。
想想殿内的黑猫事件,顾容安觉得很有趣,笑起来,“你说,一会儿去给陛下请安,陛下会不会已经知道了呢?要是让你送我回家可怎么办?哎呀,我有点想家了呢,回去也成。”
“你已经嫁给了我,就不要想着回家了,”刘荣皱眉,很不赞同地看着顾容安,这种话也是能开玩笑的?
顾容安被他严肃的样子逗得笑不可抑,“放心,我只是想想而已。”
“想也不成,”刘荣握紧了手里的柔夷,她的手柔若无骨,像她的人一样似乎柔嫩无害,其实挥起鞭子来,还是很有几分威力的。
顾容安翘着唇角笑,这个人未免也太霸道了,不过她心悦之。
从泰和殿出来,登车再往太极殿走又用了小半个时辰,被黄内侍迎入太极殿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巳正了。
不仅是几个皇子公主,刘氏宗亲都到了,济济一堂。
夫妻俩一进去,简直是万众瞩目,四面八方打量的视线都要把人烤焦了。顾容安暗自庆幸自己长得好看,不怕人看,走得从容而仪态万方地,让那些人都挑不出一丝错来。
刘子阳坐在他的御座上,脸上带着久等的不耐,孙贵妃娇媚地趴在他的座椅上,柔媚地扭着腰,与刘子阳娇声说话。淑妃等人坐在一旁,免不了拿眼觑孙贵妃,暗骂她不庄重。
方皇后沉稳地端坐在刘子阳右侧,对孙贵妃与刘子阳的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