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没接,取出自己的帕子,默默地擦眼泪。只是干帕子一擦,泪水混着灰尘,让她的脸更花了。
谢怀轩无奈摇头,从茶案上的匣子里取出一瓶清水,从她手里拿过帕子,往上面倒了少些水,再递还给她。
文珏细声道:“多谢。”接过帕子,轻轻擦着脸,却从始至终都埋着头不肯抬起来。
谢怀轩离开国子监时本来心情低徊抑郁,但被文珏闹了这一出,他倒是顾不上去想自己的心事了,见她平静下来不哭了,便柔声问道:“方才吓坏了吧?”
文珏听他这般温言安慰,鼻头一酸,又有两颗泪珠落下。她抬手要擦眼泪,可手头的帕子已经沾满了灰土。
谢怀轩瞧在眼里,从她手里把脏的那块拿走,重新递给她干净的帕子。
文珏用手捏着他给的帕子却不擦,鼓起勇气抬头望着他:“怀轩表哥,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才拦在车前的,你别怪我……”她轻轻咬唇,“……鲁莽。”
谢怀轩微觉讶异:“你要和我说什么?”
文珏用手扭着帕子:“我希望你别太难过了,要保重身子……”
谢怀轩眼神一黯,脸上的笑容骤然淡去,连文二娘都知道了……
文珏见他神情黯然,心中一痛,劝慰的话说得更急切也更语无伦次了:“你晚上别想太多,想太多会睡不着,你也别不吃饭,不吃饭会生病的,你千万别借酒消愁,会伤身的,我……我……”她想说我也会伤心的,想说我也会难过,想说阿姊不喜欢你可还有别的人喜欢你,可却难以说出口。
谢怀轩望着她,她虽然头发蓬乱,姣好却尤带稚气的脸庞上,还有没擦净的灰痕与泪痕,一双大眼睛哭得红肿,眼神却真挚而恳切,充满着同情与关切。原来她巴巴地赶来拦他的车,差点被马踩伤,是好心来安慰他的。
他竟然可悲到了如此地步,连她的妹妹,一个十多岁的小娘子都会担心他,因为情伤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还担心他会借酒浇愁。
可偏偏被文二娘说中了……若无她冲出来,他还真的有这想法去大醉一场。
他苦涩地道:“我答应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去买醉。”
文珏酝酿了半天的我,被他这句给挡回去了,只能朝他点点头,懊恼地垂下头去。
车很快到了医馆,谢怀轩跳下车,回身问她:“你自己能下来吗?”
文珏刚想点头,慌忙又改了摇头。谢怀轩便朝她伸出手:“来。”
文珏伸手过去,他便托着她的前臂,扶她下车。文珏心中羞喜,脸都红了,不敢给他看见,低头小心翼翼地下车。
谢怀轩扶着她进了医馆,请大夫为她看诊。大夫问下来她并无外伤,又搭了脉,已无大碍,虽然心跳极快,应是仍处于惊吓之中,便开了两帖安神宁心养气的药,让她回去后煎汤服用。
他放了心,又请医馆内的侍女带文珏去内室稍作梳洗。文珏脱去身上的棉布襦裙,洗干净了脸,侍女替她把头发重新梳过。从内室出来时,除了双眼略显红肿之外,已恢复她平时模样。
谢怀轩看着天色不早,便吩咐车夫往文府去,送文珏回家。只是越靠近文府,他心中就越是难以平静。
他望着车外,文珏终于能大胆正眼瞧着他,却见他朗如秋月的脸庞上神色渐渐落寞。她心中难抑悲怜与不甘,一路上反复在心底翻来覆去的那句话,一次次到了嘴边,又一次次咽了回去。
眼看着马车转上小横桥巷,很快就要回到文府了,她若是不说,以后未必还有机会再与他单独相见,文珏终于鼓足了勇气,朝他说道:“怀轩表哥,你是个很好很优秀的郎君,你才学高,马术也好,击鞠、射箭样样精通,阿姊她不懂你的好,可心仪你喜欢你的人还有很多。我……我也……”
他转头朝她看过来,俊秀的眼眸一对着她,她就不自觉声音微颤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