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裴根本不看他,只朝文玹瞧,眸光淡淡的。文玹歉然地望着他,用口型说着,大事为重。孟裴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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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又行了一段距离,有侍卫来报,隐藏在张逊亦即是孙猴儿居处的人露面了,正是古二。
文玹神情忧虑,她与孟裴对视一眼,张大风离开孙猴儿居处,应该就是发现古二后在后面跟着他吧?
若是张大风一时不能忍,出手攻击古二就糟了,而更坏的情况是,万一古二知道他跟在后面,故意将他引入陷阱,那就更糟了。
她虽未说,孟裴亦知她在忧虑何事,他先吩咐车夫再加快车速,尽快赶去,回头温言劝道:“别急,我们既收到消息,父王那儿也会得到消息,古二一旦露面,就不会让他轻易逃掉。更不会让他再为害他人了。”
一路上消息不断传来,古二进白矾楼,入了三楼长春阁,张大风亦跟着进了白矾楼,但没上楼,在一楼靠近楼梯口的阁子里坐下了,点了两个菜。
白矾楼乃是东京城里最大也是最著名的酒楼,前后共有五座楼,皆为三层高,珠帘绣额,灯烛晃耀,同时可容千余人在此用餐。
而每个日夜出入的食客酒客,为客人买物命妓,取送钱物之闲汉,为酒客换汤斟酒、献唱小曲之歌伎,或献干鲜果子、香药换钱物之流,数量还远不止于此。
更有趣味的是,这五栋楼之间有飞桥相连,明暗相通,无需通过地面,直接从二楼或三楼的飞桥就能从一栋楼到另一栋楼。
文玹听到这消息,不觉稍稍舒了口气,既在酒楼里点菜用饭,古二一时半刻不会下楼,张大风亦不会选在人那么多的地方下手,他们完全有时间将他拦下来。
只不过,古二隐匿了好几天,今日却冒险出门,去食客众多的白矾楼,还进了三楼的阁子,是什么人这么重要,让他非见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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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白矾楼外停了下来,文玹对孟裴道:“你别进去,我和小酒去对他说。”
孟裴点了一下头:“你尽量劝他出来,若是他执意不肯……”
文玹望着他,满怀信心地道:“他会听我的,你在外面等我会儿。”
孟裴唇角微弯带着一抹浅笑:“好。”
文玹掀帘下车,匆匆步入白矾楼,小酒紧随其后。
孟裴从帘后望着她的背影,对随侍在车旁的马辰道:“你带四个机灵点的进去,别靠得太近。”
马辰领命,点了几个人,跟着他进入白矾楼。
过了片刻,有侍卫来报:“公子,据报世子在白矾楼里。”
孟裴眉宇一紧:“他在几楼?哪间阁子?”
“三楼,长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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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玹进了店堂,楼下正中是个厅院,两边亦是一间间隔开的小阁子,阁子外有垂帘可以放下,她走近楼梯,视线一扫,便找到了张大风所在。
张大风左手端着酒往嘴边送,桌上两盆菜一筷未动,目光紧紧盯着在楼梯上下的食客。眼角余光突然瞧见有人过来,还直接往他这阁子里进来了,不由一惊。
他本将用布包着的刀横放膝上,右手一直握着刀柄,此时不由得虎口一紧,将刀柄攥牢了,左手放下酒杯就要拔刀。
“爹爹。”文玹轻轻叫了一声。
张大风看清来人,手上力道立即就松懈下来,铜铃般的大眼瞪得越发得大:“阿玄?你怎么找到这……”再一看文玹身旁的小酒,顿时脸一沉,“你去找她了?!”
小酒委屈道:“我哪里找过她?是她和那个姓孟的找到我们那儿的。”
张大风一愣,看向文玹,带着责备的语气问道:“你还和姓孟的在一起?”
文玹哭笑不得,重点歪了啊!她道:“这事且先放一边,你不是答应我不再找古二,不再回京城的吗?”
张大风神色窘迫:“你咋知道的?”
文玹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