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她心里首先想到的是孩子。
顾建城有一丝动容,但不过只维持了短短一秒钟,心又变得无比坚硬,也许这只是她打动他的手段,他绝不能上当。
但他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冷“哼”了声,还是答应了。
“去吃早饭吧!”
姚梦琪近乎以爬的方式跟上去,到了食堂,面对一碗清淡的小米粥,胃里直泛酸,迟迟没动筷子。
“怎么?跟着顾绝吃惯了山珍海味,这些清粥小食难以下咽?”
“不是,我只是有点想……”话还没说完,胸膛里涌上一股酸涩,忙捂住嘴冲到洗手间,弯腰狂吐,好像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
顾建城无奈地摇头。现在的孩子,真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半点苦都吃不了,身子骨也弱成这样!要换在他们那个年代,养都养不活。
一通狂吐后,姚梦琪总算舒服一点了,勉强吃了些东西,跟着顾建城回房,给他念《孙子兵法》。听上去很轻松,但在不能喝水、不能停顿的情况下念整整两个小时,也是很折磨人的一件事。
好不容易等到他发话,说不用念了。口干舌燥的她还没来得及喝口水,顾建城又有新提议,让她陪打乒乓球。
这项运动,姚梦琪只玩过两三次,略懂皮毛。但对方是八十六岁的老人,还是不免担心太激烈,他身体吃不消。
结果轻视军人的后果是自己遭殃,顾建城一个劲往她身上发球,也不知是打球,还是打她,动作又快又狠,左一球又一球,到处都被他打肿了,青一块紫一块。
等顾建城宣布今天的折磨结束,明天继续时,姚梦琪已经遍体鳞伤。身上的伤能藏在衣服里倒还好,手指上的肿块却怎么也掩盖不了。
实在没办法,只能打电话让林沫照顾姚俊恩几天。并再三强调,这是她作为朋友的私人请求,绝不能向顾绝透露半点。林沫保证了,方才安心。
刚挂电话,顾绝又来电。“刚才跟谁打电话呢?这么久?”
她知道他担心是夜寒轩,介意又不好意思明说,道:“公司同事,有一些决策咨询我。”
“哦……挺有大律师派头啊!”
“还行吧。”她一笑,全身都疼,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疼疼疼!
“本来亲自过来接你的,公司临时出了点事,看来没12点是回不去了。”
“怎么了?严重吗?”
“还行,有我在,当然没问题!”
“那就好!”
“你接小恩了吗?”
她只得撒谎,“正在去的路上。”
“爷爷今天都怎么考验你了?”
“没什么,就让我陪他练太极吃早餐,念《孙子兵法》。”
“就这样?”他不太相信,“我爷爷当年当军官时可是出了名的严格,魔鬼教官,会对你这么仁慈?”
“那是军队,更何况,他现在年纪大了,可能只是孤单,需要人陪又不好意思说吧。”
她故意这么说,顾绝才算半信了。“不管怎么样,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电话就先打到这吧!小恩马上出来了。”她挂了电话,重重舒了口气。说谎,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隐藏情绪尤其困难。
顾建城站在窗口,望着姚梦琪在暮色中边打电话,边拖着伤痛的身子往前挪,冷哼。连疗养院门口都没走出,就迫不及待跟顾绝抱怨诉苦了?刚才在他面前,怎么就一声不吭?
他差点相信,她至少是个坚强的女人。
原来不过是背地里耍花招。
看来今天他对她太客气了,他还该再狠一些!
……
姚梦琪走出疗养院,左右顾盼,不知该去哪。在A市,她根本没有亲人。万般无奈下,只能给夜寒轩去电话。
他意外又惊喜,“你找我?”
听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