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好。”孟修冷着张小脸,平静道。
“哎,”胡老太平静了下心情,笑着开口道,“这就是你孙子,孟修,长的可真俊,”说着话,摸了摸孟修的脑袋,又道,“几岁了?”
“八岁。”孟修还是冷着一张小脸,道。
“八岁啊,跟我家肉肉岁数一样大呢,”胡老太见孟修一直绷着张小脸,不显严肃,倒是又几分可爱,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是几月的?”
“一月,一月二十七。”
“呦,”胡老太一乐,“正好比我们家肉肉大了十一个月呢。上学没?”这话倒是对孟康安说的。
“还没呢,”孟康安苦笑,“倒是在家里读过点书,要是嫂子方便,给介绍到学校里去吧。”就他们当初那情况,哪有条件去上学读书呢。
“我来想办法,”这上学都是要办户口的,显然孟修不符合这里的条件,但胡老太还是一口答应了,“如果能去上学,给安排到二年级,跟肉肉一个班,你看行不?!”
“行,”孟康安再没有不同意的啦,“大嫂您一口一个‘肉肉’的,您孙女?!”虽说是疑问,可用的也是肯定的语气。
“可不是,”提到这个,胡老太心情明显的更好了,“我儿媳妇给我生的大孙女呢,李家庄头一个!”
“您盼了一顿的终于盼到了啊,”孟康安也为胡老太感到高兴,他可是知道当初大哥大嫂都是盼着能有个闺女啥的没盼道的,“这会儿上学去了?!”
“是呢,”胡老太点头,“中午也快回来了,”说道这里,想起今天她可是要操办酒席的,赶紧招呼孟康安道,“大兄弟快收拾收拾,今个儿我们家要在公社里办酒席子呢,你也去乐呵乐呵。”
说这话,就把爷俩往李洪礼屋里推,“这屋子是洪玉洪礼俩兄弟的,你们先在这里收拾收拾,待会儿开饭我再叫你们。”
“这酒席子上可是不缺大鱼大肉,酒也管够,正好也算是给你们爷俩接风洗尘了。”
“大嫂,我们不用。”也不适合出现自大庭广众之下。
“没事儿,”胡老太一脸的狠色,“就听我的,谁也不敢瞎咧咧!”
孟康安这才半推半就的进屋收拾去了。
等见爷俩进了屋,胡老太也回到自己屋里,再也忍不住的,抱着被子埋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胡老太哭的,是国家对这些老革命的残忍。
当初多么意气风发一个人啊,如今明明比她还要小上一岁的年纪,两鬓已经有了白发,看着比她还要大上十岁似的。这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头啊,空荡荡的、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穿在身子,轻飘飘的,跟个骨头架子似得,身上就没有几两的肉。
还有他那个小孙子,明明是跟肉肉一样大的年纪,甚至比肉肉还要大上一些,可是先不论胖瘦,就说是个头,那也是比肉肉矮上得有半个头的。更不要说跟他爷爷似得,瘦的就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
这爷俩明显在城里就没吃饱过,可真是遭了大罪了的。
胡老太发泄了一顿情绪,忽然想到,其实吧,自家老头子没了,还算是好吧。
她根本就不懂那些政治什么的,可她知道以前老头子跟他这大兄弟意向最是相合的。那么,如今他这大兄弟落得一个如此的下场,老头子要是在的话,那还能得了好儿吗?!
怕也是不能吧,不过也不会更差就是了。
想到这里,胡老太缓过来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如今,还是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再说别的吧。
李洪礼屋子里,爷俩也在说话呢。
“爷爷,这就是你提到的老战友家吗,”孟修绷着张小脸,瞪大了眼睛,严肃的问,“他们不会嫌弃我们吗?”
“不会,”孟康安看着瘦骨嶙峋的孙子,心里有些发酸,但还是安慰般的拍了拍孟修的小脑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