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金涅茨悠悠转醒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药物刺激后,身体的透支感,那种过度劳累就跟参与了一场长达三天四夜的战争,紧接着,才是躺在地下潮湿位置的腹绞痛。
“我要上厕所,我要上厕所……”
他睁开眼的瞬间,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麻绳捆着,身旁则是一个普通到极致的木桶。
奥金涅茨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拿过木桶、脱下裤子就蹲了上去,等那舒服且带有恶臭味的声音出现,他才算是稳下的心神的抬了下头。
昏暗地窖内……
一个面带窃笑的男人正坐在他的对面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那种尴尬,让奥金涅茨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的是,他现在根本离不开那个木桶!
“我认得你!”
奥金涅茨发现老许的长相有些面熟,通过回想:“你的照片被贴在警察局的门口……我记得他们说你是……你是……红党!”
“对,你是红党!”
许锐锋没理他这些话,平静的回复道:“人在最尴尬的时候,是要找点什么说说,要不,心里这个拧巴劲儿掩盖不住。”
“为什么抓我?”
奥金涅茨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为什么会在这里准备一个桶?”
作为特勤人员,他对一切事物都保持着良好的好奇心,一般来说,如果是他抓到了谁,是不可能为其准备桶的。
许锐锋很从容的回答:“我也被关起来过,就和你一样扔在地上,关我的地方还不是沙土地,是水泥地,等我醒来的时候,裤子里都是黏的。”
“那种滋味很不好受。”
奥金涅茨眼看着许锐锋撇了撇嘴,他发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好保留着起码的善意。
“厨师……她现在也是红党了?”
面对这种试探性的问题,许锐锋没心思与其打机锋的回应道:“不是。”
“你们是朋友?”
“对。”
“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来找你的。”
“可你进入了我的地盘,还带着枪。”
许锐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我也知道,你们契卡在清理非叛徒的人员时,是不允许暗杀的,所以,算你倒霉。”
“她连这些都告诉了你?”奥金涅茨无法理解一个中国人对自己组织的了解,对方能说出这些话的唯一原因,那就是厨师对他们张口了。
老许点了点头:“我们中国人对朋友理解和你们不大一样,我们朋友之间可以借钱,能够相互信任,讲究个登门入户妻儿不避,你能理解我说的么?”
“愚蠢。”奥金涅茨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没有血缘关系的关系,是最不可靠的。”
“那是你们的国家根本就没有俞伯牙和钟子期。”
奥金涅茨再次选择跳过了这一段自己根本不知道历史故事,也不想明白什么叫‘高山流水遇知音’的说道:“你得放了我,因为用不了多久,你们的上级就会找到你们下达类似的命令,假如你知道红党和我们的关系的话。”
他说的,是共产国际和红党的关系。
许锐锋依然笑着,没有说话。
“你听不懂吗?”
老许歪着脑袋问道:“你们对中国人那高高在上的态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南京的申校长戏耍了你们领袖之后?不,那应该是仇恨,而不是高高在上。”
“难道是北伐的时候?有可能,因为那时候这个国家的前途还掌握在另一帮人手里。”
“可我觉着,应该是这个国家一点希望都没有的那一刻。”
这是一段历史,一段以老许的年龄,最多只是听说,绝不可能亲眼见证的历史,那时候,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那时,被后来南京政府尊称为国父的先生,正处于尴尬期,反清后同盟会似乎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