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是一门技术活,是一门讲究实力的高端活动。
首先,地广人稀,比如人族,人口有四万万,但这四万万人口分布在超过两万同的辽阔疆域中,四舍五入就是平均方圆十里的土地上生活着两百一二十人。而考虑到人口分布不均匀,大半人口集中在北方,因而在北方旅游时还好,城邑里聚都很密集,若是在南方,十天半个月看不到人家是很寻常的事。
羽族境内的人口密度和人族半斤八两,龙伯的人口密度最惨淡,人口密度最好的居然是焦饶国,实际控制的范围很少,大部分人口都聚居在一块。
这样的人口密度,出门遇到盗匪都不算什么了,因为遇到猛兽的频率绝对比盗匪高。毫无疑问,出门,尤其是出远门是属于高端人士的活动。但对玉主而言不是事,豺狼虎豹也罢,盗匪也罢统统不是一合之敌,又有鹏鸟代步,朝北溟暮南溟,哪都去得。
青蘅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将元洲每个族群都溜达了一圈,以前长期泡在南方没想那么多,如今出来旅行看到的风景多了青蘅隐约意识到一些问题。
焦饶国的集市上,青蘅一边喝着羊肉汤一边对元道:“元,我怎么觉得人族自黄帝之后内乱不休的局面其实是必然?不论王座之上是明君还是昏君。”
“哦?”
“管理一个人和管理两千个人都是管理,但管理难度却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大于二。”青蘅道。“疆域每增加一倍,管理难度都会翻着跟头上涨,而黄帝时代,人族的疆域翻了一倍,人族如今的疆域雏形差不多是那时定下的。之后除了白帝时期因为与羽国的云梦皇城离得太近而扩张了一些疆域,人族再无扩张,所有精力都花在内耗上。”
“以前只顾着修鸿沟,没想那么多,如今想想,未必是人族不想扩张,而是人的精力有限,驾驭现有的疆域尚且吃力,再扩张就该崩盘了。”
“不是该崩盘,是已经崩过了。”元道。
“啊?什么时候?”
“扶风之乱呀。”元道。“本来按正常发展,扶风之乱闹腾个几百载,最终会变成王与强大的诸侯们签订盟约瓜分人族所有疆域,诸王并立,每一个王管理大小恰到好处不容易崩盘的疆域,王位传子不传贤,不用苦苦支撑庞大到正常人都受不了的疆域。但谁也没想到半道上会杀出一只白帝,她将那些有能力瓜分人族的诸侯人工绝嗣的绝嗣,过继的过继,无所不用其极,生生将大的方国拆得七零八落,又以礼乐划分了方国的等级,虽然也埋下了礼崩乐坏的内乱种子。但在她死后的数百载里人族没重演扶风之乱时的情况,这些基础功不可没。即便后来礼崩乐坏了,诸侯因为疆域太小,不得不虾米互吃,吃出小鱼,小鱼再吃虾米与互吃,吃出大鱼后才有能力找王权的麻烦,又为王权争取了数百载的时间。”
“但王权还是式微了。”
元道。“你可知最出名的医者为何都是那些能治大病的医者,但这些能治大病的医者却觉得那些能治小病的医者比自己厉害?”
“大病并非一开始就是大病,是不要命的小毛病慢慢发展而成,那些能治小病的医者在一开始就斩断了小病变成大病的可能。”
“是啊,但小病不要命,太微不足道了,人们往往看不到,便不当回事,等变成大病了才着急忙慌的求神医救命。可神医终究不是神,病得太重,该死还是得死。”元感慨道。“将王朝比作一个人,无疑是一个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滋生疾病的人,但滋生的都是小毛病,刚开始时对人的影响都是不痛不痒,微不足道,可你若放着不管,过段时间就会发现它已变成大病,又从大病变成不治之症。”
“欲问弊病之根需往千百载前。”
“对,千百载前没当回事,小毛病一直都攒着,每攒一分,人体的元气就消耗一分,待人体的元气消耗得差不多,病来如山倒。总算看到了,然而面对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