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有诸多念头,不同时期亦会有不同的决定,何况分裂许久的灵魂。一样米养百样人,在不同环境生长的我们又怎可能如出一辙?”
青蘅只得道:“罢了,我也不会劝说你和我一般,但你尽量多顾着自己的身体,我希望未来能将神力传承给你。”
“我尽量....”幽篁在青蘅的拧眉中改口道:“我一定。”
青蘅还是不放心幽篁,却也只能放手,幽篁不是四岁稚子,成年人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
乘着鹏鸟再至兖州时得知赭升职了,做了城官署的属官,还管着驿舍周围乡里的事,也时常跑其它乡里,不好找人,青蘅干脆往城邑中去寻人。
寻官员并不难,小吏是住在自己家,但城令的属官也是官员,官员都可以分配宅邸,虽然只能在任期时居住,但能住这种大宿舍是身份的象征,因而找官员去其任职的城邑打听公邸位置准能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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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身姿挺拔,即便是誋坐着写字背脊也笔直如松,一看就知道有从军经历的少年搁笔看着纸上的字忍不住叹息,却听一把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懮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这诗歌写得真不错,你看上了哪家女子?可要我帮忙提亲?”
“你几时来的?走路都没声音的吗?”赭一把抓向简牍卷起塞进袖子,看向身后赤足的女子。“你至少也敲个门。”
“我看你门没关就进来了,下回会注意的。”青蘅在书案的一角坐下,不解的看着反应激烈的赭。“你怎么如此大的反应?少年慕艾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说说,是谁家女子?我还真想象不了你喜欢的会是怎样的女子。”
看着一脸好奇的青蘅,赭只觉得十二分糟心。“与你无关。”
青蘅疑惑的看着赭,有点怀疑赭是不是在这段时间被女人给耍了。“好吧,我不问了,但诗歌能否再给我看看,写得真不错,你怎么哭了?我知道你爱哭但这么点事何至于此?”
赭擦了擦眼泪,将简牍递给青蘅。“我没哭。”就是要被你气死了。
青蘅接过简牍看了看。“好诗,你只写了这一首?有没有别的,也给我看看?”
赭迟疑了片刻,从书房暗格里翻出一只尺许长的匣子给青蘅,青蘅接过打开。“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匣中尽是写满文字的缣帛,整只匣子都快塞满了,这得是写了多少首诗歌?
青蘅随手取出一条帛书。“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青蘅忍不住看向赭,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虽然不知你发生了什么事,但你心里若是放不下就不要松手。”
赭奇道:“为何?”
“顺从本心方不悔,宽容不计较不失为一种智慧。”
“你很笃定是别人对不起我?”
“我相信你的人品。”
“她也没伤害我。”赭道。“我只是不知她对我是何想法。”
“那就告诉她。”青蘅鼓励道。“你不说出口就永远不知道答案。”
“被拒绝了怎么办?”
“看你有多心仪,放得下,自有更好的人在未来等你,放不下,那就顺从本心,说不定哪天就如愿了,即便不能如愿,也没人规定爱之就必须得之,主要还是看你自己的想法。”
赭沉吟须臾,问:“你听起来好像很有经验?难道以前被人拒绝过?你这么好,应该不会有人能拒绝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