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遂同意。
下了衙,寻了家酒肆,三碗酒入腹,两个人也找回了童年故友的感觉。
青蘅还好,喝什么都能很快吸收,根本不会醉,盾却不行,三碗酒入腹便已醉得差不多了,控制不住的絮絮叨叨起来。
青蘅这二十年过得一言难尽,盾亦不遑多让。
盾喜欢绘画,也很有绘画的天分,立志做画家,但他犟不过家长,觉得他画画是不务正业,硬是逼着他去官考,如今只能在每日下衙后忙里偷闲捡拾自己的兴趣爱好。然任何一件事想要做好都必须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盾投入的时间与精力太少,随着年纪大了,曾经的灵气也慢慢钝了。
原本单身时虽然忙里偷闲,但下衙后也还是有不少时间,但三年前成婚生子,下衙后的时间不得不分给家庭,能分给画画的时间精力就更少了,本来就退步的画技愈发退步,如今画的画连自己少年时画的都不如。
青蘅不由感同身受,她如今想研究音乐也只能忙里偷闲,但每天投入的时间与精力有限,虽然没退步,却也止步不前。
盾好奇的问:“对了,你既然通过了官考,怎么还是胥吏?”哪怕没有濁山姮这层关系,单纯熬资历,也不应该二十七八岁了还是胥吏。
青蘅答道:“去岁才参加的官考,和你一样,被逼的。”
盾看青蘅的眼神染上了同情。“看来你也不好过。”
一对发小难友执手相看泪眼,同是天涯沦落人。
尽管人生无奈,但日子还是要过。多了个故人,休假时也有了一起饮酒聊往事的对像,跟别人一起饮酒还要担心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跟盾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盾有妻子,即便要避嫌也容易,拉上这对夫妻三个人一起饮酒便是,不饮酒时也可以逗逗盾的崽崽,小家伙才两岁,皮得紧,软软一团,让青蘅想起年幼时的自己,最无忧无虑时的自己。
除此之外也有一个意外之喜,有了一个高级属官的友人,少了不少因为容貌而带来的不必要麻烦。
疲惫忙碌且充实(之前预支的假全都要还)、偶尔喝点小酒、逗逗崽崽的干满三年治安吏,青蘅终于等来辛筝的新安排。
这回终于不是去哪里出任什么职业,而是旅行,给她三年时间,豫州、陵光州、澜州、越州、扬州任意挑选六十座城邑游玩一番,游玩后顺便写一篇游玩心得。
你丫没完了。
青蘅无奈的辞职,再以家里终于同意自己不用当官了的理由向盾辞别,收拾行囊去旅行。
涉过一座又一座城邑,行至澜州时在澜州一座名山中遇到了同样在旅行的濁山姮,见到濁山姮时濁山姮正在烧烤,从旁边剥下的斑斓虎皮不难猜到她烤的是什么肉。
青蘅一言难尽的看着濁山姮:“....大母,你怎么在这?”
没记错的话这家伙虽然被辛筝给退休了,但也没完全退,而是退休以后又返聘了,如今担任澜州州牧府的参谋。顾名思义,就是为州牧府参谋政务,州牧府有棘手事时需要请教她参考她的意见,但又不用她每天批百十斤的公文,属于智囊性质的岗位,整个州牧府最清闲的职位大抵就是参谋了。尤其令人羡慕嫉妒恨的是参谋的事情很少,俸禄却很足,每岁俸禄一千五百石,事少钱多,许多人做梦都求不来的好职位——
辛筝为了防止这种智囊职位泛滥,强制要求州参谋必须公卿级别的官员退休后才能返聘州参谋,每岁一千五百石俸禄可不是小数目,必须控制数量。
理论上大母你不应该在澜州州牧府享清福吗?怎么跑到山里来了?
虽然也算不得深山,这种名山来往的游客多,有一定的开发度,但再怎样也是山,很容易撞见豺狼虎豹,帝国南部的灾害除了瘴疠水蛊疟疾等疫病,还有狼灾、虎灾等各种猛兽灾害,虽然这些北方也有,但与南方一比,北方的兽灾无疑是玄孙级的,足可见南方的毒虫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