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而调到了主营的乔道:“阙台已有千年未曾发生战事,好打也是应该的。”
一方至少千年没有战事,另一方已经打仗打了九年,不管是被各路诸侯贵族围追堵截还是追着各路诸侯贵族打,连喘口气都要专门挤时间,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
“阙台?”盗趾后知后觉了下。“白帝大祭的阙台?”
乔颌首,旋即诧异。“你怎么知道?”
盗趾道:“我虽是奴隶出身,但我为我的主人创造了大量的财富,他自然不介意满足我一点识文断字的爱好。”
乔恍然。
难怪盗趾博学多才的一点都不像一个奴隶。
盗趾忽问乔:“阙台真的存在,那传说中白帝的出身也是真的了?”
乔道:“正史都写了,想来是真的。”
史书可以春秋笔法,却不能胡编乱造,这是炎帝时代留下来的史官基本原则。
不遵守原则的,最有名的事件便是炎帝屠杀数百名史官建京观以及扶风之乱时篡王杀三十六位史官,前者是因为史官记载炎帝的历史时为了讨好炎帝而润色润得极好,可惜碰上的是炎帝,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被一蹄子踹死了,后者则是篡王想修改史料让自己的江山能够名正言顺,奈何史官不配合,每一位都是照实写,篡王也因此连杀三十六史官,剩下的史官干脆换上了丧服,一副要杀请便的姿态,让篡王不得不放弃,毕竟他的目的是修改史料不是杀光史官。
史书上记载白帝的名字是庶宁,那么白帝当人如其名——名唤宁的庶人,无姓无氏,但凡有个像样的氏,史官都不会称她为庶宁,这个名字写在史册上简直是在变相羞辱君侯与贵族。
九州帝国历史上唯一一位以庶人之身登上人王之位的王,唯一一个让所有君侯与贵族跪拜的庶人。
也是阙台的建造者,以及....阙之战的幸存者。
阙之战,别名,造山之战。
其意为,战争结束的时候,阙的地形被人为改变了,多了一座山,一座由三十万人族的尸骸铸成的山。
那也是关于白帝最初的记载,途径阙的一个路人,被当时到处抓人的少昊氏大族长抓了丁。
更早的记载就没有了,白帝出生在哪,父母是谁,在哪里长大,有什么亲朋好友一概不祥,仿佛她是在阙之战时突然冒出来的一般。
甚至连阙之战幸存者的身份都是多年后她登上王位,回到阙地修建祭台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超度亡灵的大祭,有别的幸存者认出了她,世人才知白帝曾有过被抓丁卷入阙之战的无妄之灾。
在那之前,白帝和石头缝里蹦出来没什么区别,就是才华出众了点,心性诡谲了点,手段狠辣了点,目标痴人说梦了点——立志成为人王。
彼时诸侯征伐,狗脑子都要打出来了,为的都是人王之位,没人觉得一个无姓无氏的贱民能成为人王。
白帝....她做到了,在杀光比她更有资格的王位候选人后,她名正言顺的坐上了王位。
白帝一朝是帝国历史上王和诸侯关系最恶劣的一朝便是缘于此,白帝的登王之路是用诸侯们的尸骸铺就的——论血统论出身,诸侯枭雄们不管哪一个比她更有资格继承王位。
阙地千年未有战事也是因为白帝修建的这座祭台,阙之战的意义太重要,君侯们并不想破坏自己的名声。
盗趾问乔:“你觉得我能成为白帝第二吗?”
乔默然须臾,坦诚道:“您和白帝不一样。”
盗趾挑眉。“哪不一样?”
乔问:“您可会为了守护江山的目的屠戮诸侯以至于自己死后都要防着被人掘墓鞭尸而不修王陵?”
盗趾道:“许是奴隶非人,没有对帝国的忠诚之心和感情,所以我无法理解白帝,但我想,就算我是人,也很难做到,或者说,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到。”
人族事死如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