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合还是私底下。
濁山姮一看鯈的眼神便猜到他在想什么。“我与辛筝不同。”
“不都是推行清简吗?”鯈不解。
“我带头过清简的生活,但我每日所食再怎么削减,仍是大部分人都吃不起的标准,身上衣基本最多穿三次,而辛筝....”濁山姮用一种佩服的口吻道。“她吃的是食堂大锅饭,虽然我怀疑她是怕被下毒,但这么做也让她每日所食不考虑食量,是大部分人都吃得起的标准。穿的是寻常细葛细麻料子,虽不如丝衣舒适华美,但耐磨,而她能将衣服穿到破。”
邸报因为刊的大部分是国家消息,吃得是公家饭,经常同朝堂官吏们打交道,偶尔也会登一些与官吏们有关的八卦。
有个叫桃夭的小吏在邸报上登过一件事,有次发现辛筝穿的官服里面的衣服上居然有补丁。
反正是穿的里头的衣服,没人看得到,辛筝便怎么随便怎么来,随便得令人没眼看,在这家伙之前从未有人想过王侯还能穿有补丁的衣服,哪怕是丝衣,穿了一次就不会再穿第二次,能穿第二次的都能让史官落笔时夸一句节俭了。
史书记载青帝的衣服不仅会穿第二次第三次,还会穿有补丁的衣服?
那也得考虑青帝是什么时代的人,人族那会儿还没现在这么发达,哪怕是公卿大夫想吃肉都很困难,穿有补丁的衣服是上到王侯贵族下到氓隶的常态,所有人都如此,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濁山姮神情有些莫名的道。“生活奢侈的官吏,不管是花的贪污的钱还是自家的钱,只要被她知道,前者会被她问罪,后者会被她找借口灭门吃绝户。”
论任性妄为,辛筝无出其二,既然做了官吏就得守她的规矩,哪怕奢靡时花的钱来历正当也不行,要么辞官,只要不当官了,且银钱来历正当,哪怕是天天纸醉金迷都随便,要么在她缺钱时被当成肥羊宰了吃肉。
但如此一来明显就矛盾了,有财而无权,那就是现成的肥羊,有财也不敢露白,而有了权后生活奢靡,不管钱怎么来的都躲不过辛筝的屠刀。
阴差阳错的,奢靡之风生生被辛筝按住了。
鯈问:“我记得你也是这么做的,至少前半部分如此。”
后半部分正常人干不出来,人的钱财来历正当,就因为财露了白而灭人满门吃绝户,未免残暴不仁。
濁山姮摇头。“我做了,但我无法做得她那么绝,不论是谁妨碍到她都会被杀,我不可能随意杀戮上层贵族与公族,尤其是公族,那都是我的血亲,而这两者恰是奢靡之风的领头羊。”
鯈瞬懂。“人之常情,不过你应该不是让我做那种菜蔬吧?”
濁山姮道:“自然不是,我可不想为了这种事拿全家的脖子去试探辛筝的剑是否锋利,绳子是否结实。”
辛筝虽然有用她的打算,但对她的杀心也没退过,全天候的盯着她的暗卫间者就没短过。只要有合法的借口,辛筝必定不会吝啬对濁山氏挥起屠刀。
至于濁山氏是四帝族之一,屠了会不会不太好,那也不是问题,只要杀的方式得宜,不仅不会有后遗症,还能收揽人心。
白帝在千年前就提供了一个处置帝族的良策:留一两个幸存者养在身边恩赐有加,展示自己仁厚,其余人,统统杀掉便是。
史书于此事中对白帝的记载也证明了白帝的良策效果:仁厚。
濁山姮一点都不想用全族的人头去成就辛筝的仁厚之名。
鯈问:“那你要我做什么菜?”
濁山姮微笑道:“我也不知,所以才要你想想办法,如何用廉价的方式将菜做得好吃点。”
鯈怒。
濁山姮抱住鯈在鯈的脸颊上亲了亲。“你想想彭祖看你的眼神,你忍心以后每天吃饭都跟打仗似的强迫他吃饭?”
看着面前濁山姮充满期待与信任的神情,再